李思源答应着,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在那残羹上稍停片刻。果然银针的尖端变成了黑色!
安琪恍然大悟道:“哎呀,那碗羹原本是送来给小姐服用的……莫非,有人想谋害小姐不成?”
众人皆以为然,无不唬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冬梅又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林如海厉声喝道:“此事一定要彻查到底!”
李思源道:“这丫鬟所中之毒,乃鹤顶红。此药一旦入口,便会致人于死地,根本无药可救。”
“咱们府中,怎地会有如此狠辣的东西?”林如海面上怯色一掠而过,斥道:“来人!”
胥秋贵一直在门外候着,此时闻声才颔首进来。
“派人到各房搜查,务必要找出真凶!”林如海怒道。
胥秋贵连忙答应,正要离开,又听得贾敏唤道:“找两个小厮来把尸体抬走,去一处偏僻的地方埋了她。”
胥秋贵这才答应着出去了。
贾敏又吩咐胥秋贵家的,把府上丫鬟、婆子统统召集到正房的大堂内候着,既便于胥秋贵带着小厮们逐个房间的搜,又以防下毒之人销毁证据。
一时间,林府上下,个个人心惶惶。
只说胥秋贵派去埋葬冬梅的两个小厮,其中一人便是雨沫。
原来雨沫本是书香之族,只是祖宗根基已尽。雨沫的父亲当年名落孙山,一病而逝,只留下他母子二人相依为命。雨沫娘为求生计,迫于无奈,才忍痛将他卖到林家为奴。
后来林家搬至扬州,雨沫娘不放心孩儿,于是变卖家中农田房屋,一并跟了过来。
因雨沫懂事节俭,月钱尽数交给母亲收着。几年下来,雨沫娘已攒下不少银子,指望着日后给儿子娶个媳妇。
偏偏这雨沫自幼与林家小厮厮混,看了些男风春色,又听了些女邪心机。自十二岁起,便只好男色,不喜女子。
或许是前世孽缘,偏偏那日雨沫偶遇冬梅,瞧着她天真可爱,便一眼看中,立誓再不结交男子,立意娶冬梅为妻。于是做事越发勤勤恳恳,只盼他朝得了恩赐,将冬梅配给自己。
谁曾想,如今领命埋葬的中毒丫鬟竟是冬梅!
雨沫一见是冬梅的尸体,整个人犹如雷电劈中一般,顿时呆若木鸡。身边的小厮再三催促,雨沫才与那小厮将冬梅抬上担架,用白布盖住,从后门抬出府去。
想到一个月前见冬梅活蹦乱跳的可爱模样,此刻却一动不动,死于非命。雨沫越想越伤心,饱含热泪地埋葬了冬梅。
又想着自己连她的名字也不知,此刻纵然想替她立一个墓碑竟也不能。雨沫急火攻心,心中如被人猛戳了一刀似的,忍不住哇的一声,直喷出一口血来,随即倒地便昏死了过去。
那一同埋葬冬梅的小厮,只得将雨沫背回雨沫娘家,才去林府回话。
不觉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