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吐了一口烟圈,身子前倾,烟雾弥漫到了他脸上。
审讯室里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也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黄板牙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宋余杭的目光似透过他看向了他背后的虚空:“她死的很惨,每个午夜梦回,你就没有一点心虚挣扎后悔吗?”
“中国人有句古话,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坐在对面的人开始频繁地吞咽口水,抖着腿,有些坐不住了。
黄板牙看她又从桌上摸烟,瞥了一眼,嗓音发着颤:“给我一根,我说,我说,我都说。”
宋余杭坐回去,扔了一根烟给他,示意人给他点上,旁边的办案人员翻开了笔录。
她点了点头:“开始吧。”
***
今天周二,又正好是下半学期的最后一天,季景行特意早早跟老板请了假,提前下班来接小唯放学。
往常她忙不过来的时候宋余杭总会代劳,她又不好意思总麻烦宋妈妈,毕竟年纪大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距离她们上次吵过架之后,宋余杭再也没主动找过她,她更没脸去烦她。
季景行想着这些,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前面的红灯变绿,后面车疯狂按着喇叭,她这才回过神来轻轻踩住了油门。
第一下纹丝不动,第二下用了些力气,还是没动。
季景行懵了,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查看,估计是发动机又出问题了吧,距离上次刚检修过才不久。
正值晚高峰,接送孩子的时刻,车水马龙,一人一车孤零零地站在了马路中央。
不时有汹涌的车流掠过她身边,喇叭声此起彼伏。
季景行扯着嗓子给4s店打电话:“喂,你们怎么回事,上次是怎么修的,怎么又熄火了——”
她话还未说完,对方“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
任凭她再怎么喊,听筒里始终传来了嘟音。
季景行又气又急,眼看着已经快到了放学的点了,她害怕小唯一个人在学校等急了,可是车一时半会儿也拖不走。
她掏出手机来准备打122报警了,一辆车缓缓滑到了她身边,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来,林舸扒着方向盘看她:“季小姐?”
季景行回过头去,有点眼熟:“你……你是?”
“我叫林舸,医院见过的。”林舸温和一笑,略带了一丝探寻的目光看着她和她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