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怒下,他反手拉动,射了回去,脱手的矢羽,射入烟雾之中。
钱府
门板窗台都被拆下,推出去当成栅栏。
只余下内室。
“杀!”呼喊,刀兵震动天际,最贴近的甲士坐地,大盾树立在身前,一动不动。
任凭外面死伤,也没有擅离职位。
只隔着短短十几步,钱府之内,已有不少伤兵退下。
有人在不断进进出出,运送着东西,又搬运回来尸首,就算伤兵,身带刀伤箭孔,浑身都是血污,却半点不敢松懈,提着刀站预备着作战。
“真像!”高泽盯扫着看,却有点恍惚,这和不久前宫内,却是一模一样。
他有些心惊,不由看了看皇帝。
少年皇帝坐着,带着点微笑,雪白里子翻着,正静静啜茶,啜完轻舒了一口气,目光好像寻找着,又回转过来。
这神态,几乎和老皇帝重叠。
临危不惧,处置从容。
“这就是天家,皇天待之何其厚矣!”
高泽也读过历史,却知道这并不是常见,相反,这才是非常罕见的事。
除开国皇帝,历代杀人谈笑之间,但是真临了兵阵,十个皇帝有七八个裤裆不湿就是明君了。
可所谓“平时龙凤天表,遇事不如袁绍”
“也许,过厚了些”
想起齐王就刎之刚烈,高泽也不由胡思乱想,突然之间,有人轻声禀告,他站起身。
“陛下,钱大人似乎不行了”
外面杀声传来,钱夫人和钱老夫人心慌不安看着外面,又仰天祈祷。
床榻上,钱圩悠悠睁开眼,艰难翻动着身体。
“峰儿……快……快……”
“快……进宫……”
他似乎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眼中流泪,呼吸困难。
房间里幽暗一片。
“夫君,你终于醒了。”钱夫人扑上前,握着他的手:“出大事了,夫君,外面都是贼人!”
“陛下呢!”钱圩似乎完全清醒过来了。
“陛下就在府里,就在这里!”
钱夫人大哭着,扶着他的身体。
“不好,是贼人陷阱!”听见这话,听着外面杀声,钱圩瞪大双目,竟然直接坐起身,就要去摸刀,可伸手只是两寸,手就沉重落了下去。
“不,夫君,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