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林笑棠继续吩咐道:“同时雷震和泰国方面,之前咱们储存的那些装备,尽快运到日本來,就藏在冈平岛上,行动开始后,立即武装中国劳工。”
“明白。”
“对了。”林笑棠忽然想起些事情,“高岛介和雍仁联系上了吗。”
火眼点点头,这些天他要将林笑棠的命令一一传达下去,可是累的不轻,但精神却越來越旺盛,一想到将要在日本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乱,火眼的四肢百骸瞬间变充满了力量。
“已经接触了,从见面之后高岛介的表现來看,两个人应该聊得不错。”
林笑棠微微一笑,从幽灵和门徒提供的情报和资料中看出,这个裕仁天皇的亲弟弟绝对不是什么甘于平淡的人物,要不然,二二六兵变中,也不会心急火燎的赶回东京來,只不过,他沒有裕仁的手段强硬,最后只能暗暗的吃了个哑巴亏,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林笑棠就不信他不会动心。
再说,就算他不动心,关东军和皇道派那些家伙难道就不会用强吗,在整个计划中,雍仁是当仁不让的主角,不管他乐不乐意。
……
在福治山地的群山中,几辆卡车组成的车队蜿蜒而行,大谷和也坐在其中一辆的后车厢中,天气炎热,原本坐在司机驾驶室内还算平稳一些,但不消片刻便会浑身大汗,无奈,大谷和也只好钻进了后车厢,虽然颠簸,但总算有些凉风。
大谷和也搞不懂公司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派到北九州的煤矿來巡视,作为一个大阪人,虽然是被遣送回国,但他丝毫沒有留下什么羞耻的感觉,反而是庆幸自己终于得脱苦海,而且可以凭借着鼓鼓的荷包继续花天酒地。
说实话,回到日本后,大谷和也很长时间都适应不了,这里沒有上海的纸醉金迷,让他似乎佑中陌生的感觉,尤其是又被舅舅发配到遥远荒凉的九州,更是让他垂头丧气。
同行的是财团的一名资源课的课长,名叫佐协和中,年龄比大谷和也还小了两岁,但气度却是沉稳异常,坐在后车厢中,闭目养神,身子随着车厢的颠簸而起伏,却是一言不发。
大谷和也知道他是隆盛派过來的人员,刚开始开箱套套近乎,但发现对方始终冷冰冰的,便打消了念头,只得满脑子幻想着歌舞伎町的场景,聊以慰藉。
车子从福冈出发,经过大半天的奔波,终于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抵达了目的地。
筑丰煤矿依山而建,山中平地被充分利用起來,其中一小部分作为劳工的营地,不过是一大片低矮的竹棚,所有的出路全部被铁丝网和沙包封闭起來,大概有五百名日本士兵看守,荷枪实弹的巡逻队牵着狼狗游弋在煤矿的各个角落,还有上百名膘肥体壮的监工挥舞着皮鞭严密的监视着劳工们。
车子一停稳,佐协和中便第一个跳下了汽车,听着的地方是个山坡,山坡下便是一个附属的选矿场。
佐协和中下车后的第一眼,便如遭雷击,遍地的巨石中,夹杂着数百个孤魂野鬼一般的身影,他们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沒有,很多人只裹着一张麻袋,看到他们,佐协和中深深理解到“皮包骨头”究竟是什么概念,简直像一群从地狱回來的鬼魂。
他们的双眼呆滞,只是机械版的搬运着大大小小的矿石,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偶尔会有人在毒辣的阳光照射下倒地不起,随即便会有其他人上前,抬起他的尸体,径直扔到山涧中去。
在这里,生命简直就是最廉价的消耗品。
“哇。”佐协和中被一声惨叫从震惊中吵醒,回头一看,大谷和也和几名随从脸色煞白,正蹲在角落里狂吐不止。
注一:一揆,日文词语,原指同心协力、团结一致,后來泛指百姓、土著等因某些目标聚集在一起反抗统治者的行为,一揆手日本佛教一向宗的影响,自平安时代便层出不穷,战国时代更是达到顶峰,曾经的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和德川幕府的创立者德川家康便被一揆弄得狼狈不堪,这也是武士阶层中“下克上”传统的一种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