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十九年(1944年)冬季,九州动乱仍在进行中,裕仁一反常态,对此次事件沒有公开发表任何态度,反倒是军部和政府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强势态度,派遣第十五师团一部进入九州平叛,朝香宫鸠彦在东京和京都嚷嚷了半个多月,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裕仁对于他的上蹿下跳沒有丝毫的表态,于是也渐渐安静下來。
本以为一边倒的战事,可从开战伊始,政府军便连遭败绩,叛军在一个退役老兵福田平八郎的带领下,三战三胜,于北九州的筑紫野击溃政府军主力,叛军的战斗力使九州各地豪强为之侧目,队伍在瞬间又壮大了两倍,消息传出,全国皆惊,东京一时间风声鹤唳,民间传闻,九州强藩将再次上演强势上洛的历史,十五师团一败,镇守本土的精锐师团便只剩下近卫师团、皇家师团和原先第一师团的一个联队,但这些部队还肩负着护卫东京和关东地区安全的责任,一旦调动,关东地区将不可避免的陷入空虚状态。
无奈之下,天皇裕仁联合军部下达命令,征调中国派遣军部分军队回防本土。
日本高层的这些举动都在林笑棠的预料之中,在此之前,他已秘密致电延安和重庆方面,建议双方从各个战场向日本发起反击,沒有了物资统制计划支撑的中国派遣军,物资补给已到瓶颈,加上兵员不整,前段时间的豫湘桂战役已经清空了日军在中国战场上的所有战略储备,因此,中国抗日军民的反击受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第六和第九战区组织五十万精锐国军向湖北和湖南北部以及安徽、河南发起进攻,第三十三集团军张自忠所部便是这次进攻的箭头部队,一路上摧枯拉朽,不到一个月时间便光复了河南大部,而八路军三五九旅则成立南下支队,迅速向湖北和安徽的敌后进军,包抄日军退路,江南的新四军则以第一师为主力,自苏中渡过长江,在林笑棠部下的配合下,迅速控制苏浙皖边境的大片空白地区,以天目山抗日根据地为中心,开辟新的敌后根据地。
已控制伪政府大部分军力的唐生明所部则在战场上出工不出力,要么是成建制的投降,要么便是一触即溃,更有些部队则是干脆在战场上发动起义,直接向日军的背后发动攻击,令日军苦不堪言。
鉴于此种形势,日军近百万的陆军被牢牢的拖在了中国战场上,军部也唯恐万一抽调部队会造成整个战线的崩溃,因此调令只能搁置在一旁。
沒办法,军部和天皇裕仁商议之后,只得下令将关东军的两个师团抽调回本土,但为了防止皇道派可能出现的变故,军部也在第一时间下令对这两个师团的军官进行甄别,但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陆军捉襟见肘、疲于奔命的时候,菲律宾传來战报,日本海军在莱特湾海战中一败涂地,基本丧失海上战斗力。
塞班岛和马里亚纳群岛相继失陷后,菲律宾便成为日军南方战线向本土输送资源和补给的唯一通道,菲律宾一旦有失,本土和南方军的往來通道将彻底断绝,日本本土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孤岛,就连从中国战线和本土之间的通道也将受到威胁,为了扭转战局,日本海军决定孤注一掷,击败从菲律宾莱特湾登陆的盟军部队和海军舰队。
但此时的日本联合舰队与战争初期的那支舰队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舰队吨位只剩下七十三万吨,航空兵折损三分之二,大批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已经魂归大海,整个参战军力只相当于盟军的一半。
所以,结果是早已注定的,日军四艘航空母舰被击沉,战列巡洋舰等重型舰只损失十三艘,自此以后,日本海军再也沒有能力发动海上进攻,也等于丧失了绝大部分的制海权。
战报传來,林笑棠只是略略的看了一下,便扔到了一边。
武田毅雄边喝茶边打量着林笑棠,在舞之町的这三个月里,林笑棠几乎是足不出户,但发生在日本各个角落的讯息却是丝毫不差的传到了这里,武田毅雄感叹于林笑棠掌控组织的搞笑,同时心中也产生深深的忌惮。
这样一个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但对俄国苏维埃的将來绝对会有影响。
林笑棠似乎是看出了武田毅雄的忧虑,将手中的一份电报交给他,“武田先生,我希望你还记得,自己始终是个中国人。”
武田毅雄冷哼了一声,“苏维埃事业不分国籍,那是解放全人类的伟大壮举。”
林笑棠一笑,“哦,看來你很高看俄国人啊,那好,请在适当的时候提醒你的上级,战争结束后,世界的潮流必然是民主、自由和解放,到时候,请不要忘记归还中国的领土。”
武田毅雄一愣,随即涨红了脸庞,但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林笑棠一摊手,“你看,这就是政治,无论多么冠冕堂皇的国家,始终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大前提的,就像俄国,总喜欢指手画脚,一到实质问題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请不要再在我面前摆出你优越感十足的一面,现在,我们是平等的,将來也是。”
看着武田毅雄窘迫的样子,林笑棠心头舒爽了很多,这个有着日本名字的中国人,似乎对俄国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这种感觉一直以來都让林笑棠很不舒服,林笑棠毫不怀疑,一旦自己做出了损害俄国人利益的事情,这个人会毫不犹豫的调转枪口來对付自己,不过,这沒有什么好担心的,林笑棠完全有自信可以应付他的任何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