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越劝他越恼火,折回去找到jonathan,亲自在待签单上写覃志钊的名字,还要盯着jonathan盖章才算完事。这时候方焕也不打算走了,就待在jonathan的办公室,等着覃志钊回拨电话。
气氛有些压抑,jonathan简直不知道要怎样办才好,找了个借口出去,临走前还朝瞿伯作揖。
瞿伯沉默地点头,示意他先回避一下。
是等了有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电话一直未曾响起,方焕的心像是放在火上烹,好,覃志钊犟,连个电话都不打,只可惜他也不是个肯退让的。
临近黄昏的时候,方焕看似气消了,语气平静:“仓库在哪?”
瞿伯额头开始冒汗。
jonathan敲了敲门,欠身答:“在新界,仓库不大,临时租的。”说着,他还讨好地笑了笑。
方焕接着问:“他去了吗?”
“去了,五点办完手上的事,直接过去了。”jonathan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要我问问进展吗?”
方焕说:“不用。”他朝瞿伯看了一眼:“去新界。”
接着,办公室的门敞开,职员们纷纷探头,见到是方焕出来,一惯高高在上的jonathan竟然在一旁赔笑,职员们陆续收回视线,寒若蝉噤一般,空气只剩下键盘噼里啪啦响着。
中环距离新界十多公里,路上堵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附近很偏僻,是靠近港口的位置,居民楼像是废弃了一般,偶有行人穿过,也实在不像定居人的模样。瞿伯解释,说集团在考虑建仓库,将来不仅向外出口,也接对内需的单,jonathan是借订水单试点。见方焕平静下来,怔怔地有些出神,瞿伯问:“已经到了,要下去看看阿钊——”
话没说完,方焕忽然抬起眉眼,眸光倔强,直接阻止了瞿伯往下说。
“好、好,”瞿伯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不说他,那我能不能问问今天怎么突然这样,之前你们不是相处得挺好吗。”
是挺好。骑马,射箭,一同遛狗,还去老家看猴戏。
方焕也想知道,他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天冷了有他给自己披衣,无助时有他暗中帮忙,捣蛋后有他善后。
即是这样,带阿钊一同去英国难道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更何况他又没有心上人,他叔叔婶婶一家已在香港安顿下来,他有什么理由拒绝,难道就因为秦子煜那句‘他不喜欢男人吗’。谁喜欢他!谁要喜欢他!方焕才不肯承认——
那为什么眼眶微红,心间泛起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