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听笑了,抱住他脖子钻了钻说:“你好霸道啊,我二姑奶奶种来不是卖的,都是自己吃,过年回老家给她拜年才施舍给我一小框呢,不亲还没份儿。不过去年她抱了大孙子后一心只想带娃就没空种了,把地租给别人种什么沙糖桔,呜,我不喜欢沙糖桔。”
顾凌泽掐了掐她的脸蛋儿,“橘子橙子差不多,怎么不喜欢?”
“哪有差不多,差好多,我就是不喜欢吃橘子。”
“难伺候,跟吃药一样。”
“哦,你现在嫌我难伺候了,我也没让你伺候我,诬陷,纯属诬陷。”她假装生气地扭过头去。
顾凌泽圈紧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亲,音色一沉:“昨晚不算伺候?嗯?”
“什么啊……”
时听回过头,脸色蹭一下红了。想到昨晚,她不想说话了。
昨晚明明是他……她让停他也不肯,直到她受不了哭出来,他才安抚着慢慢变得好温柔,可后来他还是让她哭,他也哄了好久。
“我想吃草莓。”她别过脸说了句。
顾凌泽把她放下,起身走向厨房。
过了会儿,听见里边流水声,时听于是光着脚丫子跑进去,幸好阿姨把地板都拖得干干净净,一滴水都没有,要不然她得摔。
顾凌泽就站在大理石流理台前,槽子里灌满清水,他用牙刷头一颗一颗地清洗草莓,旁边是装盐的罐子。
她走到他背后,忍不住伸手圈主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背上,他的背好宽,硬硬的,靠起来不是那么舒服,但她喜欢这么贴着他。
“用盐水洗草莓吗?我在家的时候喜欢用淘米水洗。”
“淘米水?”
“嗯,中学那会儿我爸妈都处于升职关键期,两个人双双加班,经常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有时候得自己做饭,家里正好买了草莓的话我就用淘米水把草莓洗了,节约用水人人有责,学校每层楼都有这种标语,我想记不住都难。”
顾凌泽拿来一个透明的碗,把洗好的草莓一颗颗放进去,随口问:“标语记这么清楚?还记得哪些?”
时听想了想,笑。
“还有什么‘十载寒窗入百年公立名校,万里长江铸千秋中华师魂’什么的,我经常在想我们学校到底有没有百年历史啊,因为学校看起来还蛮新的,而且每年都在搞装修,我高一的时候特别馋高二高三的教室有电视机和电脑投影仪什么的,就我们高一没有,我很生气,然后高二我终于苦尽甘来了,结果放了一回暑假回校发现高一每间教室居然都装上了电视机和电脑投影仪,导致我郁闷了好长时间。”
“……”
顾凌泽继续慢条斯理地用刷子洗草莓,没有发言,时听话匣子打开来,又说:“还有还有,我记得教学楼楼道那里每层都贴‘今天我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我为荣’这种标语,搞得我每次考得很差就怀疑人生,我想着以后学校不要以我为耻就行,光荣的使命就交给别人好了,比如你这种人。”
顾凌泽这下没忍住,侧着脑袋笑问:“我这种人怎么了?当时对你造成的压力难道很大?”
“就是就是,你当时给我造成的压力特别大,我觉得自己和你的大脑可能不是一个构造的,为什么我高一第一次模拟考数学只考了二十几分你却能拿满分啊?我当时很嫉妒你,不对,是所有没考满分的同学当时都很嫉妒你。”
“哦?你还嫉妒过我。真没注意。”顾凌泽随口回。
时听再次圈紧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脊背闷声道:“这很正常啊,我那时候又不是很漂亮,穿得土土的,考二十分的人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你怎么可能注意到我,我猜你和别的男同学一样,都注意班花校花去了吧,不过我也喜欢偷偷看班花,她好会穿,不化妆也好漂亮。”
顾凌泽抬手关掉水龙头,放下小刷子,抽纸巾擦干净手,忽地转身面向时听,勾下脑袋盯着她的眼睛看,看得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我脸上有东西吗?没有吧。”
她说着抬手去摸了摸脸,什么也摸不到,但顾凌泽还是盯着她看,她脸色红了红,偏过头去,说:“干嘛……这么看我。”
顾凌泽的唇轻轻一张一合,沉嗓念道:“注意到了。”
“什么?”
“我当时注意到,有个女生无论是模拟考还是月考期中考,她的位子总在我后边,我当时觉得这有点儿过于巧合,怀疑学校的排考机器是不是出了问题,后来才发现,考试座位按学号排,学生的学号再按中考成绩排,那个女生的学号就那么紧紧挨在我后边。所以,你是怎么做到中考成绩和我差不多,高中忽然就不行了?嗯?”
“……”
时听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想了好几秒才知道他什么意思。
原来他注意到她考试的位子一直在他后边啊?她还以为他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她每次考试就在他后边待着呢。
“一开始我还没适应高中的节奏吧……然后人际关系上我不是特别擅长,融不进女生的小圈子,这让我比较郁闷,然后就把功课……落下了。”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那时候情窦初开,人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她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平衡学业和情感的天平,久而久之就盯着顾凌泽的后脑勺浪费了许多时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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