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你也是律所的合伙人,帮助律所盈利是你的职责所在。现在手底下二十多号人等着发工资呢,倪丞佑就是咱们律所的摇钱树,平时他风平浪静的时候,我都恨不得他赶紧出点事,这样才能有咱们的用武之地。我知道他不好伺候,但现在律所人手紧张,这也不是个难搞的案子,你就放平心态再去找他聊聊,尽快结束,帮他把纠纷解决,把钱挣到手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而不是在这里意气用事。”
宋夏听完高天翔的话,眉头微皱,抿了抿嘴巴没有说话。
“宋夏,你的心性太不成熟了,今天的表现有失你的职业水准。老肖把你交给我,我就得管着你,不能让你胡来。”
“别提他,你知道我留在律所不是因为你和他的交情。”宋夏表情十分严肃,语气冰冷。
“那你好好想想,明天来办公室找我。”
“我明天会联系倪丞佑那面。”
宋夏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整个人像是被乌云笼罩,目光凝聚在手机屏幕上,像是在沉思着,仿佛时间静止了,十分钟后才恢复正常。
宋夏换上了家居服,来到厨房做了一份蔬菜沙拉。天气热得难受,面对一碗菜叶,宋夏没有了食欲,一边看着一本法律的书籍,一边挑着碗里的小番茄吃。一个不小心油醋汁滴在书上,宋夏皱了下眉,用纸巾擦了两下发现还是有印记,一生气把沙拉丢进了水池中,把书也丢在了一旁。
宋夏能重新硬着头皮答应高天翔接下倪丞佑的案子,最大原因还是因为高天翔答应她的七天假期,她此刻太需要这七天,去找寻一个人,一个远在天边不知道在哪的人。
夜色逐渐深沉,宋夏关上了空调,打开窗户,倚在阳台的栏杆上,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微风吹过送来了一阵凉爽,宋夏嗅到了江水特有的味道。这熟悉的味道,把宋夏的思绪扯进了回忆里。
宋夏小时候也生活在这座城市。只是那时的海城,还不是现在高楼耸立,没有温度的大都市。宋夏一家四口住在一个七十多平米的屋子里,每到夏天的时候,宋夏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等着哥哥带着汽水,骑着自行车载她一起回家。宋严涛那时候工作还没那么忙,一般等宋夏吃完晚饭,父亲就会加班回到家里。宋严涛不在场的晚饭,宋夏都会刻意少吃一点,因为她知道,等宋严涛回来,就会带着她和哥哥去吃烧烤,宋夏永远记得宋严涛在烧烤摊边,穿着短裤和凉拖,仔细把竹签顶端擦干净之后递给她时的神情,弯着一双笑眼,对着瓶喝啤酒。
那时候的夏天,是带着蝉鸣的凉爽的夏季,是有亲人陪伴的日子。
而现在呢?
宋夏闭上了双眼,一滴眼泪从嘴角划过,带着一丝咸涩,滑进了嘴唇里。
宋夏转身走进了屋里,换了一身运动服,离开了家。
宋夏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里弥漫着烟和汗臭的味道,宋夏按下了车窗,停在了一半的位置上,把头靠在车窗上,目光呆滞地看向窗外。
宋夏来到了老城区,这个她曾经生活的地方。
无论这个城市怎么变迁,这些只有七层楼高的建筑群,仿佛被时光定格在了这里,从来没有变化。夜晚的老城区十分热闹,大家都趁着夜晚天气凉爽出来活动。两旁的小路上,黄色的路灯十分昏暗,灯泡的周围飞舞着蚊虫,发出“吱吱”的声音。
路口处有许多老人在下象棋和打牌,石墩桌子上还摆放着那种老年人专用、声量极大的红色收音机,正在滋滋啦啦地播放着京剧。在老城区可以看见市中心绝不允许出现的小摊贩,卖着一些小吃,许多年轻人加班后会坐在这吃点东西,一次性筷子的包装散落在凳子周围,整个胡同都弥漫着油烟味。许多小孩在路上打闹,踢着足球,宋夏差点和迎面跑过来的小男孩撞上。
宋夏走在这条胡同,宛若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来到老房子的楼下,水泥地已经没有了任何痕迹,可是宋夏踩在这块地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疼。
“晚秋?”
宋夏回头看,看见了正在小摊旁吃盒饭的赵棣。赵棣穿着警察制服,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放下手里的饭盒喊住了宋夏。
“赵警官,我叫宋夏。”宋夏看见赵棣,心里生出一丝厌恶。
“真的是你,怎么跑这来了?”赵棣从泡沫箱子里取出一瓶汽水递给宋夏。
宋夏接过汽水,放在了桌子上,并没有喝。
“我哥有消息了吗?”
“没,我也一直盯着这个事呢,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赵棣继续吃着盒饭。
宋夏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听见赵棣还在后面说着什么,但是却一点也不想听。
宋夏来到了曾经住的老房子,走上六楼,宋夏有些喘,还伴随着心慌。摸出钥匙打开门,一股老房子特有的味道伴随着灰尘扑面而来。
宋夏径直走向一个卧室,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布满灰尘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个男孩搂着一个小女孩,男孩九岁,女孩七岁。照片的底部是褪了色的钢笔字迹,上面写着“盛夏与晚秋,2001年”。
宋夏拿过照片擦了擦玻璃上的灰,又摆放回原来的位置,拿出了手机,输入了一串电话号拨了出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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