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离只觉脊背冷汗涔涔,壮着胆子抬头瞥了一眼,顿时惊讶不已,这样恍若谪仙的男子莫非就是剑神?她以为练剑的都是像她轲大哥那样,皮肤黝黑一点,身上带些刀剑伤痕。不过毕竟盖聂被称作&ldo;无伤&rdo;&ldo;剑神&rdo;,那又岂是浪得虚名?
&ldo;是,又怎…怎么样?&rdo;渐离磕磕巴巴地应了声,还不忘向后边挪挪。
&ldo;盖先生,&rdo;柳絮一抹眼泪就往盖聂身上扑去,&ldo;您得给奴家做主啊!&rdo;
&ldo;愚蠢。&rdo;盖聂心里暗骂,柳絮这动不动使性子的毛病怎么一点也没改!不过既然都在这里演戏,那就帮忙演到底。
他将柳絮搂入怀中,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退到墙根的渐离,&ldo;怎么这样害怕?&rdo;
渐离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省得被楼梯上的人用眼神折磨。他竟然还问?!你不知道你是剑神吗,我怎么可能不害怕?
&ldo;那个,盖先生,这个事吧,肯定有什么误会…&rdo;
&ldo;误会?&rdo;柳絮的小细嗓响起,打断了渐离的自白,&ldo;你方才如此诬蔑我,你说是误会?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告诉你,晚了!&rdo;
&ldo;柳絮,你今天的话有些多。&rdo;
柳絮抬眸惊讶地看向拥着自己的男子,她这番折腾还不都是为了他,方才高渐离编的什么话他不是没听见,可为什么他要指责自己?
&ldo;奴家知错。&rdo;郁郁说罢,小心地退到他身后。还不忘一横柳眉,狠狠瞪了渐离一眼。
渐离看盖聂也未一味偏帮柳絮,想着大概也没什么事了。此地不宜久留,正欲默默转身回屋,却又被叫住。
&ldo;高先生,我的人这般不懂事,还请先生赏脸,让在下做东,好好儿给先生赔个不是。&rdo;
&ldo;啊?&rdo;渐离听后两腿一软,哪敢答应,又哪敢回绝?正迟疑如何措辞之际,忽觉胳膊一沉,抬头见盖聂已然站在眼前,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左臂。
当渐离被盖聂拽着上楼时,她扭头见到楼下看热闹的广大群众都用一种哀戚的眼光注视着她,心里竟油然一股英勇就义的感觉。
&ldo;高先生是嫌弃在下这里的吃食啊。&rdo;
&ldo;不!绝对没有!&rdo;
两个人就这样在屋里干坐着,盖聂时不时的还取些点心吃,而渐离则是如坐针毡,一点饮食的胃口也没有。
&ldo;那好,那我们就聊些正事。&rdo;盖聂放下手中的甜羹,&ldo;你跟柳絮别说没什么,就是有什么,我也不会在意,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rdo;
&ldo;好,您慢说,我,不紧张。&rdo;才怪。
&ldo;在下曾经在齐国琅琊小住,于闹市之中见一老妇人拦路,她询问我可否见到一位名叫高莫离的姑娘,还说此女亲人皆无,托在下告知她此女近况,最好能照拂一二。在下听说先生名叫&lso;渐离&rso;,顿时好奇,只是问一问,您与那位姑娘有何关系,也好全了那老妇人的心愿。&rdo;盖聂尽量说的情真意切,果然见渐离眼神游移。
&ldo;…莫离正是家姐,不过于去岁已亡故,在下…在下曾遇海难,后死里逃生,不过丧失了海难前三年的记忆,就是这样。&rdo;
盖聂揣摩了一下这段话,便道:&ldo;那老妇说琅琊海难是四年前的事,你姐姐去年过世,为何三年工夫,你都不去与姐姐相认?&rdo;
&ldo;在下那时已然失忆,又流落在外,不知姐姐近况,如何相认?&rdo;渐离这话虽是瞎编,可却也是她一直以来的一种怀疑,毕竟弟弟是&ldo;死不见尸&rdo;,而且自己早入秦宫,弟弟一时之间又如何与自己相认。
&ldo;那你遇海难时,既是已与姐姐走失,再加失忆,又如何回到中原的?先生的璇玑筑又是从何而来,莫非是在海上一直随身携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