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不觉之中,她的视线开始涣散,眼前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薄光,意识开始变得不甚真实。
贝念拉着薄衾将自己盖上,只露出一双迷迷糊糊的眸子,她盯着从床榻边沿滑下的幔帐,终于没能熬住,彻底睡下了。
夜尚早,庭院中有鹦鸲偶尔发出的&ldo;咕噜&rdo;声,陆景辰撩开幔帐,借着昏黄的光线,垂眸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小姑娘。
她还太过稚嫩,只要他稍一用力,她今夜便就香消玉殒,就像散落在天际的流光,转瞬不见。
陆景辰抬起大长腿,从贝念身上跨过时,不知起了什么心思,长足放在了贝念的腰部丈量了一下,倒是没有挨到她的身子。
这看似满副武装的小女子,却是纤细的有些可怜。
陆景辰时常在想,世间谁能敛他半世癫狂,无数次在堕落的边缘徘徊,他总能想起那个冬阳浅淡的午后,有个梳着丫髻的粉团奶声奶气对他说:&ldo;你无家可归么?以后我养你吧。&rdo;
呵呵
养他?
次日一早。
赵嬷嬷领着两个丫鬟过来送避子汤。
陆景辰每日有晨起练剑的习惯,此时天色才将将大亮,贝念听到外间也有人说话,这才悠悠转醒。
陆景辰已经练剑归来,尚未沐浴,身上只着昨夜所穿的中衣,不着官袍的他,其实很有浪荡子弟的潜质。
赵嬷嬷倒也不敢直接询问昨夜之事,只道:&ldo;四爷,夫人让老奴给娇姨娘送了汤药过来,老奴一会伺候娇姨娘喝了。&rdo;
赵嬷嬷是陆夫人身边的红人,而贝念名义上不过是陆景辰从扬州买来的美妾,赵嬷嬷伺候贝念喝药,自是有些掉身份。
陆景辰岂会不知,赵嬷嬷是要亲眼看着贝念喝下避子汤才放心。
陆景辰面无他色:&ldo;放下吧。&rdo;
赵嬷嬷稍显为难,陆景辰的话,她不敢不尊,可如若没有亲眼看到贝念服下避子汤,她又无法回去复命。
就在这时,贝念从内间走了出来,她昨夜是合衣而睡的,只是稍稍理了理发髻,就揉着细腰走了过来。
贝念看到了赵嬷嬷等人,也瞧见了托盘上的避子汤,不过她却是被陆景辰眼底的猩红给吓着了,怎的好似杀红了眼的罗刹。
&ldo;首辅,您怎的眼眸充血?&rdo;贝念象征性的关切一问,能不能救父兄,以及她自己暂时的安危,可就全靠陆景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