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接近真相,时忧却呆滞地摇头,自欺欺人般告诉自己,“不可能的……”
她沉住气,将信将疑地跟上去。
穿过一条隐匿的小道,与墙砖同色的大门被前面的少男少女轻车熟路地推开,嘈杂的声音从里面泄出,笑声、骂声交织,烟味、茶水味、酒味混杂。
那一刻,时忧气得有些发抖,几乎在踏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寸短的发,肤色很深,身材高瘦矫健,可平日里纯良的笑意全无。
易驰生吊儿郎当地倚在一个座位,方桌上是看不懂的纸牌和砝码,手边垒着一垛纸币。
她意识混沌地走过去,立在他身后,眼前朦胧一片,很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的挣钱……就是用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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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听我解释——”
这是山城万千布道中最寻常普通的一条,长长的楼梯却好似在这一刻看不到尽头,时忧快步往下,没一会儿就被身高腿长的少年追上。
易驰生挡在她面前,比她低几个台阶,姐弟俩在这样的场景下得以平视对方。
时忧不理会,错身往另一边。
易驰生跟着迈开腿,挡住她的去路,言辞比刚刚镇定些,没那么激动,可其中的恳切与悲哀还未散去,开口时几近哽咽,“姐,我、我只是想早点带你离开那个地方。”
少年漆黑的瞳孔晃动亮光,显然也没想到时忧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情绪像是被一个坚韧利锤狠狠砸中,顷刻间支离破碎。
时忧越是沉默,他越是慌乱和无措,时忧不肯看他,他就寻着她的目光,“姐,对不起,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但、但是没有比这更快的方法了。”
时忧从来没有那么崩溃过,在这么多年时光里,强撑她走过来的信念轰然倒塌,她至少以为,自己对易驰生的教导是正确的,稳固的——
可现在,眼前这个同她一起长大的人,和她共享童年、共享青春、共享欢乐的弟弟,是多么陌生。
“那你就,非要去……赌吗?”她的声线颤抖,丝丝吸着气,在说出“赌”这个字的时候,无力又艰涩,喉腔里好像含着一块生硬无比的磐石。
易驰生沉默。
眼眶发热,手脚却冰凉,再这样几乎窒息的环境下,时忧突然有些控制不住,“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家是因为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爸爸就是赌,把几家店都给赌光了!和妈妈吵架、分居,逃回渝城,还是赌,你非要跟他学吗?!”
“我没有!”易驰生咬着牙,眼圈发红,为自己反驳,“姐,就这一次,等把钱凑够了,我带你搬出去,以后再用别的方式……”
“你觉得我会信吗?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时忧退开半步,双腿发软,“易驰生,你别挡着我,我现在不想见到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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