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似笑非笑地眯眼看着文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子,丝毫不将文砚的打趣放在眼里。笑话,自己的人都压制不住,她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ldo;我倒是怀疑你这么天天吃是想给谁抱呢!&rdo;
果然,文砚的脸皮就是比她薄,连脖子都快红成一片了。
沉闷的郁气随着文砚气急败坏的嗔怒一扫而空,文知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们两个。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惊堂木,几人回头,文知开了一条小门缝,透过门缝可看到一楼大堂的正上方处一个青衫布衣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手持惊堂木站在一桌子跟前。
&ldo;各位看官听客,昨儿咱们讲到……&rdo;
原来这是在说书了。
讲的正是《女驸马》的故事,文砚一边吃一边听得津津有味。完了之后还感叹道:&ldo;主子,这个故事真是百听不厌,不过还是在宫里头看的更有意思,演出来可比看得更精彩呢!这小老头儿讲的忒板直了些,简直喝白开水一样!&rdo;
文知白她一眼接口道:&ldo;那可是给皇上看的呢,要不精彩哪能上台?&rdo;
&ldo;这倒是,唉,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写的故事,真是好听!&rdo;
李闲瞧她一眼,自是不会告诉她是自己讲的,只嘲笑着说:&ldo;要是那人写出了故事话本儿,你还会看不?&rdo;
文砚忙不迭地点头:&ldo;看!当然会看!这么精彩呢,别人又不演又不说的,要是有话本子瞧也行啊!&rdo;
说着又是一脸的回味无穷,看得旁边两人都是无语至极。
文知想了想却道:&ldo;只是可惜如今能读书认字的人太少见,更别说买书看了,不然人家怎么可能为了个故事跑到茶楼里来?就这儿的茶水每一壶都要收二十文钱呢!&rdo;
她指了指她们面前桌子上摆的茶壶,这一壶茶水的本钱最多不超过十文,收费却翻了个倍,对于市井百姓来说,确实太过&ldo;享受&rdo;了。
大唐重文,但再如何重文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将整个大唐的人都教成读书人,何况她见过许多读书人都是穷困潦倒,却偏偏还轻视为生计而奔走的商人。
她不曾理会那些偏见目光不代表不知道这些东西,所以当得知李宇顺应这个时代去入仕时,她是打心里替他高兴。毕竟,他们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举目无亲,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想到李宇,她眼神落寞。
每月一封信,李宇都是念叨着想念她,想念她做的东西,想念在李宅的日子,可是依旧在信的末尾要钱……
他到底要钱做什么?
要不,莆州过后,她便直奔他所在的汝州吧,一定要查出他到底在偷偷摸摸地做了些什么!
&ldo;小……少爷,你看那里……&rdo;文知突然扯了扯她,指着门缝外头一楼大堂刚进门的一对主仆。
&ldo;是那天的那位小姐?&rdo;
李闲偏头瞧了一眼,只见那对主仆往二楼而来,好巧不巧地就坐在了她们隔避。
这家茶楼二楼的雅间并非泥墙,而是木板间隔着,所以隔壁说话只要不是刻意低声,都能听得见。
想起那天隔壁主仆的要求,李闲三人没了继续聊天的兴致,文砚嘟着嘴继续吃着零嘴,李闲则望着外头的街道想着各种杂事。
一盏茶的时候过去,隔壁雅间的门打开又关闭,便传来一声男子的低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