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匆匆挂断了电话。
盛燃睡意全无,脱力地躺回床上,透过玻璃望着走廊上微弱的灯光久久发呆。
但他意外于自己居然没有去猜测电话那端的祁年正在面对什么,那个男人是谁?声音似乎很年轻。
他重新拿起手机,通讯录里只躺着三个号码,他鬼使神差地拨下最后一个,在反应过来不合适时电话已经接通了。
“怎么了?”余行在看到来电显示时冷不丁心跳快了起来,还以为对方在医院里出了什么事,“伤口恶化了?”
“没事,”盛燃摸了摸鼻子胡扯,“我就试试你给我留的号码是不是真的。”
余行瞟了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无语道:“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凌晨一点多。”
“你不是没睡嘛。”盛燃听他声音清亮,绝不是被吵醒的状态,又听到清脆的咔哒声,问道,“你在作图?”
“嗯,”余行手上没停,鼠标按得手指都快抽筋了,“甲方爸爸那打回来几张,得再改改。”
盛燃:“你昨晚就没休息,身体吃得消吗?”
余行满不在意:“下午回家我睡了六七个小时,这会儿清醒得跟炫了三斤咖啡豆似的。”
盛燃轻声笑笑,心中阴霾扫了大半。
“我睡了,晚安。”
一夜无梦。
此后的几天只有护工照顾着盛燃,余行来过两次,都因为疫情管理原因被挡了下来。
反而祁年那边音信全无,连条短信都没来过。
伤口愈合得挺好,第三天盛燃就能自己下地溜达了,护工阿姨十分欣慰,直言比她那剖腹产的儿媳妇壮实多了。
他想提前出院,医生没同意,盛燃只能无聊地靠着床望向窗外,这里的窗户比监狱宽敞,外头也没有筑着铁栏。
护工阿姨在窗下刷着短视频,刷到个养身题材的还不忘转头叮嘱盛燃几句。她对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充满好感,有礼貌事儿还少,每天不是看看报纸杂志就是发发呆,但这么几天下来,也没见他跟谁聊天打电话。
“小盛啊,你不是h市本地人吧?”护工阿姨终于忍不住问他了。
怎么算是,又怎么算不是。
“我在h市长大的,”他不想过多解释,“高中去了外地。”
护工哦了一声:“那你爸妈还在这吗?怎么不来照顾你?”
盛燃的眼皮跳了一跳。
自入狱后,盛桥椿只来看过他一次,而那次也不过是一位失望父亲的满腔指责。
半个月前他出狱,接他的是从一千多公里外赶过来的张欢。
张欢是他幼年时的邻居,比他大了十岁,从小教他弹吉他、学粤语,在盛燃高二那年,张欢一家又迁回了广东,但他们间的联系从未中断。
甚至在过去的七年里,也只有张欢每年都会来看他。
正想着,张欢的电话就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