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霁看着他好像下一秒就会悲痛落泪,心里一疼,连忙拍拍胸脯,“那这样的话,你就跟我吧,我给你个住的地方,想干什么就跟我说,住到什么时候都没问题。”
余臣琰松了一口气,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李天霁看着那颗晶莹的泪珠,莫名心悸,更是抬手做了一个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做过的动作。
他缓慢地将余臣琰脸侧的那滴泪抹去了。
往常跟他交好的兄弟都是大老粗,别说喝了酒丑态百出,哭起来跟黄河决堤一样,更别说失个恋嚎得跟鬼哭丧一样,他都是一拳头砸人家背上吼两句:“大老爷们儿流血不流泪,哭什么哭。”
就连是李尔尔小的时候,想爸妈了,哭得厉害,他也是顶多把他抱着,脑袋搁在肩上,任他自己哭,从来没有给谁擦过眼泪。
而这个认识不到三小时的男人,居然打破了他这么多年的惯例。
余臣琰抬眼看着他,被脸侧的触感惊了一瞬,看到了李天霁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神情,视线稍微下移,看到了李天霁左眼眼尾的那颗小红痣。
“啊,你先住着啊,好好休息,我弟还在家里,我得回去看着他点,我明天再来看你。”
余臣琰点了点头,看着李天霁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像是仓皇出逃一样。
余臣琰看着天花板,脑子有点发懵,他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门口吱呀一声,李天霁又探头进来,看着余臣琰。
“怎么了?”
看他好像有话要说,余臣琰歪了歪头,看着李天霁那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还没问怎么称呼你呢,我叫李天霁,看样子应该比你年长,你叫我霁哥就好。”
余臣琰拧着眉想了想,最后不确定地说道:“我也不记得我到底叫什么了,但是,好像以前有人叫我小鱼。”
“小鱼?虾螃蟹蛤蜊的那个鱼吗?”
余臣琰挑了挑眉,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好嘞,小鱼儿,我们明天见,白白。”
余臣琰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再见,李天霁就哐得一下把门扣上了,病房里顿时一片寂静。
他这才有机会看看自己身上的伤,胳膊上已经缠得跟木乃伊一样,腿上也有各种划伤,余臣琰摸了块镜子,看到镜子里陌生的脸。
余臣琰闭上眼,仰靠在床头,他的头还在隐隐作痛,浑身都裂开了一样疼。
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在那座山上?是谁在追杀他?为什么追杀他?
而这一切,他都想不到办法查证。
李天霁可以相信吗?余臣琰这样在心里问了一句,他的第一反应已经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