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臣琰稍稍用了法术,打开了通道,忍着恶心和疼痛,来到了通道的另一边。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师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师父,您算到了?”
毋虚师父扶了余臣琰一把,搀着他进了庙的暗室。
“你啊……就是不听劝,我也知道,劝不住你的。”
毋虚点了符水,给余臣琰缓解了月相对他的影响,但试探余臣琰的神铬后,毋虚皱了眉,“这次凶险万分,你的身体得好好养着,切忌劳心伤神。”
余臣琰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亏损了自身的功德,这才引来了惩罚,这次月相对他格外严厉。
余臣琰浑身酸痛,后仰倒下,睡在毋虚的床上,嗅着身边的檀香气息,声音很虚弱,“师父,为什么,我明知是错的,却不甘心放过呢……”
这话不明不白,毋虚倒是知道他的意思,坐在床上,背靠墙,低头看向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的他。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想当年,你还是只小狐狸,但凡谁惹了你,都得不到好果子吃,从那个时候,就注定了会有今天,凡事因果,皆是如此。”
毋虚摸了摸余臣琰的头,叹息一声,他不是没劝过他。
这几千年走过来,余臣琰听腻了,他也就不说了。
“师父,我不甘心……”
余臣琰闭着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禅被上,他没说他是不甘心什么。
不甘心把日子平平淡淡地过下去?
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原谅那个人。
毋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更加无奈了,温声劝道:“小琰……是夫诸欠你,不是李天霁啊。”
“夫诸身死千年了,即使李天霁是他的转世,千年前的执念,也并不是他该背负的,轮回辗转,因果消散,这是规矩。”
余臣琰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他恨,他也怕。
怕,却不想珍视,怕,却在疯狂地破坏。
“师父,我不想爱他了。”
再也不想爱一个人。
毋虚摇了摇头,手里一直拨动的佛珠被他放在了一边,“你可以不爱他,但你不能伤害他。”
毋虚知道余臣琰是在说违心话,如果不爱,他早就把夫诸也罢,李天霁也好,全都抛诸脑后了。
这个时候就不会这样难过。
“我知道你素日心狠,即使前面是南墙,也是绝对不回头,自知劝不住你,只能希望你……适可而止。”
余臣琰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哑声道:“我知道的。”
屋子里沉默了很久,毋虚以为余臣琰太虚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余臣琰小声说:“师父,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没有带夫诸回家,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那些糟心事,余阮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