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珣这一刻眉眼甚是灵动,衬得其端丽雅致的相貌愈发动人心魄,映在萧月白眼中,直催得他的心脏不禁重重地撞击了下皮肉,他不着痕迹了吸了口气,才失笑道:&ldo;殿下,你耍赖。&rdo;
&ldo;谁耍赖了?&rdo;颜珣作出一副可怜模样,&ldo;原就是你自己吃个虾仁珍珠丸子不慎将上头的糯米粒沾到眉心上去了,先生,你何故要平白诬赖于我?&rdo;
萧月白莞尔笑道:&ldo;先生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一无赖计较。&rdo;
&ldo;哼。&rdo;窗正开着,恰有一只麻雀飞了进来,立在窗台上头,以尖尖的喙梳理着柔软的羽毛,颜珣望着那麻雀求助道:&ldo;小麻雀,你可瞧见先生是如何诬赖我的了?&rdo;
那麻雀歪着脑袋,绿豆般的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全然不懂颜珣在说甚么。
萧月白用了口蟹黄豆腐羹,好整以暇地道:&ldo;殿下,你瞧这麻雀摇头晃脑,显然不通人言,做不得你的证人,不如……&rdo;
萧月白指了指窗外植着的一丛桂花,提议道:&ldo;不如你且去问问这桂花可瞧见我诬赖你了?&rdo;
&ldo;麻雀不通人言,桂花却通人言么?先生,你戏弄我。&rdo;颜珣气呼呼地道,&ldo;我生气了,须得先生哄我才行。&rdo;
萧月白戳了下颜珣圆鼓鼓的双颊,勾唇笑道:&ldo;我若是不哄你会如何?&rdo;
颜珣见萧月白一双桃花眼中全数是戏谑的笑意,这笑意漫至眼尾,使得那微翘的眼尾恍然间生出了些许艳色来,好似绽开了一簇灼灼桃花。
颜珣被这艳色所惑,不禁微微一怔,半晌,才信口胡扯道:&ldo;先生若是不哄我,那我今日便不陪先生睡了。&rdo;
分明是颜珣由于怕黑,缠着自己与他一道睡,自己还曾以逾矩相拒,怎地竟颠倒了黑白?
且&ldo;陪先生睡&rdo;这四个字实在太过暧昧,惹人想入非非,倘若颜珣不是十四岁的少年,而是已至弱冠的青年,说出这样的话来,假使被旁人听了去,定然以为颜珣与自己有了云雨之好。
思及此,萧月白忽觉自己已然受了撩拨,心下陡然间苦意横生,眼前的颜珣却因尚且年幼的缘故,还未至情窦初开的年纪,浑然不知方才所言着实有些过了。
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ldo;殿下,你要我如何哄你?&rdo;
颜珣觉察到了萧月白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道:&ldo;先生,你可是生气了?&rdo;
萧月白收起心下的苦意,凝视着颜珣端丽雅致的眉眼,顺势极为认真地道:&ldo;我确实是生气了,殿下要如何哄我?&rdo;
&ldo;我……&rdo;颜珣怯生生地道,&ldo;我请先生喝庐山云雾罢?&rdo;
见萧月白不作声,颜珣急声道:&ldo;那换成太平猴魁?或是信阳毛尖,又或是六安瓜片,六安瓜片也不行的话,那祁门红茶如何?&rdo;
萧月白被颜珣逗笑了,忽地一丝念头闪过,不及思索,便窜出了唇齿:&ldo;待殿下年满十七岁,再陪我睡可好?&rdo;
&ldo;好罢。&rdo;颜珣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又以自己的尾指勾住萧月白的尾指,&ldo;那我们拉钩,先生可不许再生气了。&rdo;
待颜珣年满十七岁,颜珣早已坐上天子之位了,假若颜珣不履行诺言,自己以君无戏言相要挟会如何?
上一世,萧月白与颜珣的婚期便定在颜珣十七岁生辰当日,这一世,假若颜珣当真在满十七岁之时陪自己睡了,自己怕是把持不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