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尸身的样貌已难以辨识,除却相熟之人,旁人定然认不出来,侍女大着胆子瞥了尸身一眼,果然连连摇首:&ldo;不识得。&rdo;
恰是这时,那还未走远的內侍总管听得动静,亦赶了过来,他做总管十数年,是见过大风浪的,死尸也见过不少,因此只是微微一怔,便细细打量起了这具尸身来。
周惬在一旁问道:&ldo;总管大人可识得这具尸身?&rdo;
內侍总管答道:&ldo;他已被毁容至此,咱家如何识得?&rdo;
周惬从內侍总管的语调中觉察到了些许异样,脑中闪过一丝念头,逼问道:&ldo;拂雨殿中近日可换过內侍?&rdo;
&ldo;周大人,你莫非……&rdo;內侍总管觉察到了周惬的意图,&ldo;你莫非怀疑这人之前乃是在拂雨殿当差的?&rdo;
周惬颔首道:&ldo;确是如此,还请总管大人据实相告,勿要有所隐瞒才好,毕竟事关重大。&rdo;
內侍总管肯定地道:&ldo;拂雨殿统共八个內侍,已有一年多未曾更换过了。&rdo;
话音落地,萧月白瞧着周惬,无奈地道:&ldo;周大人,你为何执意认定是二殿下谋害了太子殿下?&rdo;
周惬亦对是否是颜珣谋害了太子颜玙存疑,毕竟倘若真凶当真是颜珣,颜珣手下之人行事破绽着实太大,但如今他手头上的人证、物证全数指向了颜珣,他又如何能将颜珣放过了去。
第30章起&iddot;其二十六
周惬亦对是否是颜珣谋害了太子颜玙存疑,毕竟倘若真凶当真是颜珣,颜珣手下之人行事破绽着实太大,但如今他手头上的人证、物证全数指向了颜珣,他又如何能将颜珣放过了去。
故而,周惬朝萧月白答道:&ldo;微臣并非认定是二殿下谋害了太子殿下,而是二殿下身上嫌疑重大,微臣不得不查。&rdo;
&ldo;嫌疑重大?&rdo;萧月白挑眉笑道,&ldo;周大人所谓的嫌疑便是王姝的供词么?&rdo;
萧月白轻轻摩挲了下藏在衣袂中的那圈齿痕,仰首望住周惬:&ldo;其一,你如何证明王姝的证词可信?王姝道曾见过殿下与刘垣在归雨轩密会,这之中牵连的三人,分别是殿下、刘垣以及王姝,如今刘垣已死,殿下并无要害太子殿下之心,更遑论收买刘垣毒害太子殿下,只王姝一人坚持有密会一事,你为何要信王姝,却不信殿下?其二,若是你要说刘垣的遗书将密会一事写得清清楚楚,你又如何证明刘垣是自愿写的遗书,而非是受人胁迫?其三,你不经通报便带那四人前来,我虽不知前后经过,但那四人显然不识得我拂雨殿中的內侍,周大人,你不是平白污了殿下之名么?&rdo;
周惬辩驳道:&ldo;但反言之,你又如何证明王姝不可信?刘垣又是为人所迫才写下的遗书?&rdo;
萧月白身姿舒展,唇角勾起一点弧度:&ldo;那便待周大人去查了,我如何知晓?我倘若知晓,周大人这大理寺卿的位置便该让予我了。&rdo;
眼前的萧月白双目盛着灼灼桃花,瞧来柔弱可欺,因坐在轮椅上的缘故,须得仰起首来方能与自己对视,但周惬却陡然觉着好似是萧月白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萧月白身后的颜珣仍是一副喜怒难辨的模样,萧月白与周惬的对话仿若一点都未入得他的耳。
萧月白回首望了一眼颜珣,又对周惬道:&ldo;恕我直言,假使殿下与我要谋害太子殿下的性命,断然不会留太子殿下一线生机,亦不会让王姝有开口指证的机会。&rdo;
周惬凝了凝神,不置一词,反是走到尸身身侧,对內侍总管道:&ldo;近日宫中可有內侍失踪,亦或者死亡?&rdo;
內侍总管答道:&ldo;咱家不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