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惬一直在暗暗地观察刘氏夫妇以及药铺俩人,这刘垣的母亲虽是经历了丧子之痛,但其表现委实有些过了。
魏诵恭声禀报道:&ldo;据闻那刘垣好赌,还沉迷女色,与父母关系不佳,甚至还曾因银两之事,出手打过刘氏夫妇。那刘氏夫妇俩人昨日一回到家便洗漱睡了,今日一早,就在方才,俩人竟开了那一箱子的纹银,躲在房中细细数着。&rdo;
刘氏夫妇竟果真有古怪,那一箱子的纹银不是刘垣的买命钱,却是用作收买刘氏夫妇来作伪证诬陷颜珣的么?于刘氏夫妇而言,刘垣之死已是值得额手称庆,又有一万两这等好事,无异于是喜从天降,至于刘垣的死因怕是一文不值罢。
刘氏夫妇有子如此,刘垣有父母如此,俱是冤孽。
周惬又问道:&ldo;二殿下颜珣可有古怪?&rdo;
魏诵答道:&ldo;我等出宫时,已近黄昏,二殿下在与萧先生用膳,并无古怪之处。&rdo;
颜珣虽是素来喜怒难辨,但毕竟年岁尚幼,如今身负这般重大的嫌疑,他却依旧淡定自若,莫非当真是遭人诬陷?
倘若颜珣并非真凶,那真凶意图毒杀太子颜玙,指使王姝去颜玙处告发颜珣与刘垣,又在自己面前指控颜珣曾与刘垣密会,差使人假扮拂雨殿內侍买下&ldo;九杀&rdo;,收买刘氏夫妇,迫使刘垣写下遗书后自尽,当真是步步紧逼,欲要置颜珣于死地。
宫中那具在死后才遭阉割的尸身又究竟是何身份?
周惬直觉眼前迷雾重重,谋杀储君之罪名乃是弥天大罪,可诛九族,颜珣如若被定罪,他贵为皇子纵然能保住性命,除非文帝开恩,否则定当贬作平民,逐出宫去,再无一争皇位之力。
真凶既要陷害颜珣必然是能从中得利之人,而能得利之人,无非是三皇子颜玘,四皇子颜环。
四皇子颜环之前曾来大理寺牢房看望颜珣莫非是做戏?被他手下之人捉到可是有意为之?
忽地,有一个念头从周惬脑中闪过,他沉吟一阵,朝魏诵问道:&ldo;太子可有古怪?&rdo;
魏诵惊道:&ldo;大人你怀疑……&rdo;
见周惬颔首,魏诵道:&ldo;太子自中毒后便卧病在床,不见外人,只文帝、赵皇后以及近侍进过太子卧房。&rdo;
周惬眉尖微蹙,命令道:&ldo;你将刘氏夫妇盯紧了,暂时勿要惊动了他们。&rdo;
魏诵应诺,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无踪了。
周惬回了房去,轻手轻脚地行至床榻,他的妻子唐氏睡相不好,在他与魏诵说话间,已将薄薄的棉被踢翻了去,他仔细地替妻子盖好棉被,才偷偷抱着上朝要穿的官服推门出去了。
他转到隔壁房间,由一侍女伺候着将官服穿戴妥当,洗漱一番,用过早膳,便上了朝去。
近日,除却太子遭投毒一案,海内升平,并无要事。
是以,不多时,便散了朝。
一散朝,周惬也不耽搁,即刻匆匆赶回了大理寺,欲要提审王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