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兰生指挥现场,“欧阳囡囡还有莘野准备准备第103场。小红小绿你们两个帮摄影师收拾机器……”
小红小绿活力充沛:“好!”
莘野听了这个安排没有异议,转身进屋洗脸去了。
只是,他一直在一种奇妙的情绪中无法抽离。他控制不住地回想刚才面唇上的触感,全身上下都想战栗。这种感情又细腻,又奔涌,仿佛可以挣破皮肤,有些欢欣,又有些忐忑,复杂而细微,无法言说。似乎可以兀自回味很久,而后独自得到满足。
在擦自己嘴唇边上最后一个口红印时,莘野的手停住了。
他把毛巾扔进盆里,用指尖在那唇印上不轻不重地抹了下,接着垂眸看看右手指尖上的那一道红,怀着说不清的念头,便抬手到自己唇边,探出舌尖尝了尝,细细感受。
毫无疑问的劣质口红。
因为它香到呛人。
呛到让人失魂落魄。
第16章《生根》(十四)
当晚莘野做梦了。
梦里,自己在吻谢兰生修长白皙的脖子,他们交缠、翻滚,宛如两只丛林野兽,谢兰生的手指脚趾用力抠挖身下床单,叫声高亢透明。
莘野猛然惊醒过来,仰面躺在大通铺上只感到了一丝恍惚。
他竟有了已经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
青涩、躁动、热气腾腾、带着一股特定时期荷尔蒙的腥咸味儿。那个味道跨过往昔层层岁月扑面而来,仓促又纯粹,莽撞又单一,直接又热烈。
让剧组人起床开工的谢兰生发现莘野这个早上居然没动,趿拉趿拉过去叫人,凑上一张脸:“莘野?”
突然看见梦中的脸孔,莘野努力定了定神,掀被起床:“被魇着了。”
“哦哦……”谢兰生却还是觉得莘野今天不大对头。
…………
今天要拍第93场。
莘野扮演的王福生最最喜欢喝酒打人,彩凤还有两个女儿常被打到伤痕累累。
莘野喝了一点白酒,不过不多,二两左右。他必须要保持清醒,因为还得念词、“打人”。
他的气势过于骇人,在刚开始砸东西时就把囡囡给吓哭了。莘野顿顿,收了气场,问谢兰生:“喂,你确定要‘毫无保留’吗?欧阳囡囡被吓哭了。”欧阳一看就不是演的,她要是有这个演技也能逛逛欧洲三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