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还在努力说,迟钝又缓慢地想着他要说什么,他要想好久,那样的时间,一道奥数大题于野转眼就做出来了,可他拿着笔不动,等着于舟说话。
“哥哥……是……不……是不是……傻子。”这是别人天天说他的话,他记了好久,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那些人都很凶,这话一定不是好的。
“不,你不是。”他才是个傻子,被人利用着争名夺利。
“弟弟……想……想你……”
十岁的于舟,思维能力低下,意志薄弱,缺乏自信,可是就连这样,父母依然是毫不犹豫地送他去了偏僻的山村里,被人嫌弃被人冷嘲热讽因他的弟弟被人斥责傻子智障,可他却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他很想他的弟弟。
就算他的感知速度慢的像个蜗牛,但他不是个石头。
于舟并不是天生智力发育迟缓,在他八岁那年,带着弟弟去买雪糕,于野吃着雪糕一小步一小步走的晃晃悠悠,就在这时一辆车驶向了他,于舟飞奔过来推开了他。
那时候,父母是多么心疼他们,儿子俩都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街坊之间聊起天来,母亲总是一脸的骄傲。
事故来临的时候,母亲跪在手术室外,只求他大儿子平平安安,如她所愿,孩子活下来了,可是大脑受到器质性的损害,造成活动持续障碍以及整个心理活动障碍,医生平静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他是在判决一个幸福家庭的死刑,学名智力缺陷,简单来说就是痴呆,按照指指点点的邻居的话来说,那个智障。
抱着电话筒的于舟,记忆力差,只能无数次重复才能学会一些知识,若不重复学习,立马又会忘得一干二净。
于野不知道这句话于舟练习了多久,但是在于舟注意力广度非常狭窄的世界里,他能感受到父母对他的冷漠,他独独想念着他的弟弟。
放下电话没多久,于野连同他的父母成了一则笑话,他表现出的平凡在同龄孩子中都算不得聪慧。
天才的陨落,众说纷纭,于野平静接受他以后的命运。
陷在沙发的角落,听着父母疾言厉色的嘶吼,和哥哥对视上的那一瞬,他从未有过的轻松。
至少以后,他可以看到于舟了。
于舟那么爱他弟弟,他弟弟也怕看不到他,让他被人欺负了。
于野声音干涩,像风穿过吹尽了他的湿润,眼眶干净,脸上露着与他情绪格格不入的嘲讽,“你去我家那天,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舒馥早已不会说话,她手指颤抖想碰上他眼眶,她觉得那里应该湿润的,可偏偏干涩得像磨砂纸板,手指碰过,皮肤被磨破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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