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是辆纯白欧陆,两门四座跑车,方总挤出时间亲自选的,和他的座驾同出宾利旗下,一黑一白,可惜车内的顶级配置无法完全复刻,很遗憾。
年轻几岁的助理毕恭毕敬将跑车钥匙交至他手里,紧接从公文包掏出来个密封袋,里头装着方总所在小区其中一套大平层的房卡,当然是毗邻的两栋楼。
钟悯握着烫手山芋般的钥匙,看看车,看看小林:“林助,请问你可以把车开回去吗?”
“不好意思钟老师,”小林毕恭毕敬地拒绝,端的一派忠心耿耿,“方总只交代了我来送东西,没有交代我把送来的东西带回去。”
钟老师只得接受方总的自愿赠予。
下午四点收到玫瑰花束,意味着方总今晚不会前来等他下课,新车副驾的第一位乘客是花,也很遗憾。
又一个周五晚,x先生姗姗来迟地现身在楼下。
常见方重行着浅色衬衣的时日较多,今天则是一次未见的黑衬衣黑西裤,削弱了本占上风的斯文,眉间凌厉不少,更显气宇轩昂。他候在边角磨得发白而布面黯淡的蓝沙发上,极度不适衬,极度不顺眼,极度想带他离开。
散步回去,方重行来时未在楼下看见那台欧陆,待离机构远些,启唇开口:“如果不喜欢我选的那台车,你挑好后再告诉我。”
“不是不喜欢,”钟悯神色略有无奈,“是我用不上。”
钟老师目前上班靠双足即可,周末额外出行所乘工具一向是公共交通,处在人群中会让他感到与世界仍存稀薄的连接,因此车从那天开回去后便一直停在对面四栋楼下,当日新租的车位。
住的五栋楼下不是没有空车位,不过仅剩一个是钟竹语曾使用过的,他宁愿多付出些租金,也不要再沾染有关她的一分一毫。
方重行偏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不用对我撒谎。”
“没有撒谎,”钟悯说完随即补充,“真的喜欢。”
“喜欢就好。”方重行的唇边痣又开始动了。
视线交汇,双手骨节将挨未挨,今天的晚风怎么吹得如此暧昧?
好氛围持续到进小区,方总在四栋楼底一眼看见自己送的跑车,规规矩矩停于车位,前挡风玻璃套了张他不小心疏忽掉的遮阳罩。
如果钟老师楼下没有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年轻男孩儿,好氛围应该会一直持续下去,说不定临别还能再摸摸他的头发。
现在机会溜走了,方总心情不是很妙。
本站在树影里的男孩儿看见他们俩并肩,怒气冲冲地上前来,粗鲁地用手指着方重行,面朝钟悯十分不客气地质问:“慕斯!为什么不回我微信,为什么不见我!他是谁!你为什么和他一起回来?!你们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