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百万吧,一个人花不了很多,攒了一些钱。”
方总默默在心里将骋英拉入黑名单:“他们有没有为难过你。”
钟悯回想片刻,说:“公司有时会外泄模特的私联电话,进去之后前辈说的。我签合同的时候不到二十岁,没经验,又太着急,对公司了解程度不深。不过分配的经纪人比较好,合约期内受到的骚扰少一些,”
“解约后就不是了,对吗?”
“对。”
得到肯定的回答,方重行按在他脊梁上的手又开始鼓青筋:“那解约后的黑通稿是他们买的。”
钟悯嗯了一声。
“当时是和新人女模一起拍系列广告,摄影师借口调整姿势对那个妹妹动手动脚,”他说,“交涉几次脸色不太好看,本来事情现场已经解决,没想到日后会成为把柄。”
太阳穴突突直跳,生气有,心疼更多。方重行长而慢地叹上一口气:“如果我没走就好了,如果早些回国就好了。”
如果我没有离开,或者早些回来,你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
“现在很晚吗?我们以后还有好长时间诶,”钟悯接得很快,“不讲这些是因为它们全部是过去式,我并不在乎。”
他把“过去时”三个字咬得很重,向方重行强调他从未将之放在心上的态度。
“不要再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感到遗憾啦,”他闷闷笑起来,连带相依偎的另一具躯体同频震动,“小老头儿。”
阔别许久的外号再现,弥漫全身的酸涩感登时缓解不少。方重行觉得他们上辈子可能是怀揣心灵感应的一胞双生子,也或许是根系盘缠至死的一对共生植物,亦或是两条同源而发的一脉支流,他情绪的生杀大权总于他手中紧握,他昂扬他便开怀,他低落他便难过。
他问他:“我是小老头儿,那你是什么?”
“我是小老头儿的……”钟悯猛地抬起头来,兴师问罪般,“等一下!你先说清楚萌萌是谁。”
萌萌,什么萌萌?
宿醉后也清醒的大脑在此时停滞堵塞,方总翻遍了储存记忆的抽屉愣是想不起到底何处的角落存在一个“萌萌”。
萌萌是谁?
钟悯拽着他的手进卧室,窗帘分立两旁,床单新换,阳光彻底将一室空间铺满,亮堂得仿佛恍如隔世。
方重行接住才睁开眼就噔噔噔冲过来要抱的猫,一头雾水看着钟悯坐在床沿边控诉他的罪行。
“昨天晚上你在梦里喊萌萌,”对方拍拍枕头,眼皮耷拉,“你说,萌萌,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