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醒来是下午四点出头。午睡时间一久人容易犯懒,动下手指头嫌疲倦,两个人保持原样姿势抱拥。
见方重行望着卧室顶灯发呆,钟悯用唇去贴他喉结:“想什么呢?”
“在想休假结束,怎么调整回原来的生物钟。”
每天早上醒来与夜晚入睡,身旁都有他的体温。也变得会赖床,偶尔熬夜,腻一整天。紧绷的弦一放,再自律的人都会沉溺于此类松弛感。兢兢业业的方总不想上班了。
说完脸被往两边扯起来,方重行去抓他的手放在嘴边吻:“怎么了?”
“专心一点吧,”钟悯拉着他坐起来,“专心当下。假期结束我和你一起调生物钟。现在,”
“洗澡换衣服,我们该出发啦。”
情侣装,同款不同色的皮夹克。一件衣服搭出来不同的感觉,钟悯穿黑,配烟灰流苏牛仔裤高帮靴,方重行穿棕,白衬衫休闲裤。不能穿多了,livehoe里头人挨人,动起来更热。
没有开车,坐地铁,一路引得不少回头率。钟悯被人用英语搭讪,他指指耳朵,用俄语回过去:n3вnhnte,rheпohnaю(对不起,我听不懂)
留下对方一脸懵地僵在原地,他拽住方重行的手飞快下楼梯,8号线列车已进站。
列车周身卷起来的风掠过他们,噪音巨大,什么也听不清楚。方重行抬头的同时钟悯也压低肩膀侧过耳朵。
“以前经常用听不懂来拒绝人吗?”
姿势调换,钟悯向他吐露:“有一次遇见过俄语专业的女生,糊弄不过去,尬聊十分钟,超级想逃跑。”
列车门打开,中间下两边上,他们被下车的乘客挤开,在这短短时间内,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怎么知道那句话是听不懂的意思?
没座位,只好站在两节车厢交界处。钟悯将问题问出口。
方重行笑了下,隐藏的秘密终于被发现了似的得逞模样,带一种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真正纨绔样般得意洋洋的炫耀,发音标准得堪比翻译软件中的ai:“Пohnhr”
曾经对他说过的两次不同含义的那句话。
他贴过去,几乎是耳鬓厮磨:“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俄语。”
怎么总是能给我惊喜。
方重行察觉到别处投过来的几道目光,用背影挡住后面的摄像头,不得不刻意保持正常社交距离。
“记得我提起的那个莫斯科同学吗?总来蹭红菜汤,需要付出一点代价,”他眼里的狡黠多上几分,罕见地开上自己玩笑,“我可是万恶的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