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至秀端坐在那,乍然想到昨夜的梦境,再看春承,心底生出一种‘原来我不是单相思’的幻觉,她尾音藏着小欢喜,红唇微张:“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秀秀穿着我送你的旗袍,一步步从楼梯走下来,窈窕身姿,是我没见过的好看。”春承忽然不敢看她的眼,仰头看向天边的白云。
想起女生宿舍楼撞见的一幕,她冷哼道:“要不是心血来潮跑过来,我还不知秀秀入学第二天就已经成了学校男同学大献殷勤的对象。若非顶着那哥哥的名头,若是排队才能见到你,恐怕我得排到猴年马月呢!”
“哦?”至秀像是窥见了埋在深山的宝藏,她反复品味着春承这番话,明知故问:“入学前你不是还巴望着所有人看到我的好吗?怎么这会就不行了?”
“你都说了那是入学前。”春承越想越气,干脆将猫耳罐塞到她怀里,至秀含笑乖乖抱着她从不离手的小罐子。
听她言辞激烈道:“开学第二天而已,那些人了解你吗?懂你的喜好吗?今时巴巴地凑过来,无非见色起意!那当然不行!秀秀是淑女,自是要有君子来配!”
“你说那些人不了解我,不懂我的喜好,那你懂吗?”
“我当然懂!”
春承不假思索道:“秀秀爱吃酸甜,不爱吃苦,爱吃清淡不喜油腻,我和你在一起许久,怎可能连这些都不懂?”
至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眸光宠溺,温柔似水:“你真的懂我的喜好吗?”
“……”春承被她嗓音细腻流转的柔媚惊讶到,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别气了好吗?你和我在一块儿就不说那些煞风景的了。谁见色起意,谁真心待我,我有眼睛自会去看,而且方才有句话你说错了。”
抚在头顶的那只手温暖柔软,春承有一晃愣神:“什么话?”
至秀唇边绽放绚烂的笑:“就是你抱怨的那句啊。你想见我,不用顶着哥哥的名头,更不用排队,只要你来,随时都能见到。这样的你,作何要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生气?春承,我不喜欢看你生气,你对我笑一笑吧?”
要说哄人,至秀温言软语极有一套。春承陷进她编织的温柔乡里,不自觉弯了唇角,至秀看得颇有感慨,指尖划过她侧脸流畅柔和的线条:“真好,这样子的你,和十三岁那年的你,太像了。”
少年意气,笑起来有点坏,更多的,是从骨子里发出的善意。
见她笑,如见天地清明,乾坤朗朗,能驱散人所有的不安,是春日和煦的风,冬天热烈的火。拥有锋芒的温善,纵使火种埋入冰天雪地,也有拼命挣扎焚烧万物的孤勇。
至秀强忍着心动,笑容浅淡:“每天早晨你都来为我送饭吗?”
她一开口,春承恍恍惚惚地点了头:“可以呀。”
“真的可以?”晨光洒在她的发丝,秀气的女孩子安安静静坐在那都能令人生出无限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