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对当年那位语文老师说一句,对不起,辜负了您的希望。
时初不声不响地消失了,无论是因为什么,他没有告诉自己,不留下一丝讯息。在自己满世界找他找得快要发狂时,他在学校安慰别人。
秦煜承认,在推开家门没有看到时初挂在玄关的外套那一瞬间,他心跳停了一拍。
然而很快,他安慰自己——家里的灯依然亮着,时初摆在书房桌子上的资料还保持着翻开的状态,他也说了会给自己做饭。
应该只是出门倒个垃圾或者发现家里没有盐了出去买一袋,不会让他等太久的。
他甚至没有起身去看垃圾桶里的垃圾还在不在,也没有迈入厨房,因为一进去就能清楚看见调料瓶中是否装有足量的白色晶体。
他不敢让自己失望,所以只是倔强地坐在沙发上,等那个说要给他做饭的人回来。
他给时初打了三个电话,没接。怕他没听见,又打了两遍微信电话,依然没接。
于是他发消息过去。
——什么时候看见了消息,给我回个电话。
等了两个小时,没有回音。
窗外的天色像是被缓慢罩上了一层黑色的幕布,秦煜开始心慌,联系老杨得到“不知道时初去哪了”的消息后,他冲出家门,第一时间赶往时初的学校。
等红灯的期间,他打开车窗,却偶然听到了从旁边同样敞着车窗的出租车中传出的广播声。
是一则新闻消息,主持人的声音称得上甜美,然而从她口中说出的消息却让秦煜不由自主地手抖。
时初的学校发生了火灾和爆炸。
他在心中祈祷,千万别是时初的宿舍、别是他平时上课的教学楼、更别是他常去的实验楼。
然而不如他愿,主持人接下来播报的火灾发生地点让他在红灯还剩十几秒的时候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算了算了,之前说的那些话都不算数,‘最后一次’的承诺也不算数,只要时初没有事,不管怎么样他都认了,时初要分手也好,继续那么对他也好,只要他没事,怎么样都行。
然而真的将车停在时初实验楼下的树下,看见时初一边和同学并肩扛着实验器材往安全地点转移,一边温言安慰同学时,他的情绪降下来,理智随之回笼。
他得空查了这起火灾相关的新闻,没有什么伤亡,起火时楼里除了检修工人之外没有其他人在场。
他一边是松了口气的心安,另一边又不可抑制地难受起来。
时初不知道他会担心吗?不知道他听见这条消息时会有多害怕吗?为什么连一个电话都不打,就算没有时间,一条说明自己安全的消息都懒得发给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