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雪渐小。
当南颂珩一行穿越青谷,快要进入大魏境内时,他猛的勒住了缰绳,飒影扬蹄嘶鸣,后面跟着的兄弟们也急忙停下来。
“怎么了将军?”南风问道。
“不对。”南颂珩拧眉深思,“一个突厥女人,她为什么要往大魏的方向跑?”
“会不会……”
南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将军一声暴喝,人马已奔出数丈之外!
“跟上!”南风来不及多想,急急忙忙打马去追。
在天马坡头,南风拼了老命终于挡在了南颂珩前面。
马儿喘着粗气,他也喘着粗气,这一路上他想明白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南风红着眼扯着嗓子吼道,“将军!雪已经停了,我们,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危险!”
南颂珩目光焦灼的望着北方,只有皑皑白雪,只有绰绰山影,在夜色的笼罩下沉寂无声……
遇儿,四年了……
你到底在哪儿?
珩哥哥错了,绝不再犯,回来好不好?
像从一场梦魇中懵懵然醒转,梦见自己坠入冰窟死了,那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到安遇都留了遗言,泪流满面。
珩哥哥,对不起,我太累,太累了……走不动了,也看不到了,可我不想死,我还不知道我是谁,我还没有跟你认错道歉……这些年过得好辛苦,受了好多罪,我真的后悔了。是我太任性,我活该,我错了……
颠簸中安遇咳了一声,眼前黑洞洞什么也看不到,耳旁有风呼啸而过,不知谁在抱着她,这怀抱是如此温暖让她忍不住想贴近。
抱着她的人察觉到她的动作,也抱紧了她,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但风太大她听得不甚清楚,然后在摇晃中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过来时,入眼是熟悉的乳白色帐顶,以及忽然冒出渐渐放大的一张笑脸。
牙齿真好看呐,又白又整齐。
“叶护,你又出尔反尔了。”
“嗯,是吧。”
“是不是都干特勤那边无法交代?”
叶护明显沉默了一会儿,敛起笑容,貌似沉痛的拍了拍腿,道:“是,等你好些了,就把你送去给他当侍妾。”
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安遇哭道:“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冻死好了……没有一次说话算数的,你算哪门子的叶护?我鄙视你……呜呜呜呜……”
图秀叶护用拇指按了按太阳穴,笑得好无奈。眼看她越哭越凶,只好安抚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丑死了。不做他的侍妾,那做我的如何?”
哭声戛然而止,转瞬便嚎啕开了。
“你杀了我吧!我不活了!”
“好了好了!行了嘿!说着玩的,就你这样干巴瘦摸着硌手的,白送本叶护都不要!你还哭?快点好起来,别占着我的床!”
安遇抹了一大把眼泪,这才留意到她睡的是叶护的寝帐!而他正一脸嫌弃的瞪着她,没好气的“喂”了一声,问:“我跟你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听进去了!”安遇可怜兮兮的点点头,“我会快点好的……”
“不是这句!”图秀叶护喝道。
“啊?那是白送你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