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我只是头昏脑胀,后来演变为恶心干呕,到福王府邸的时候,我已经有些不济。
&ldo;暖暖?&rdo;李悠执着我的手,迅速把我抱下马车。李玉蝉给我们安排了一间屋子,并派人叫来了府里的大夫。
我躺在床上一直冒冷汗,李悠坐在床边给我擦汗。
我有些怕,空出来的那只手一直抓着他的衣袖。他轻柔的目光稍稍平复了我的恐慌,郎中却把着脉,迟迟不说话。
&ldo;辛大夫,究竟如何?&rdo;李玉蝉催促道。
那位姓辛的大夫并不知我们的身份,只盈盈笑道,&ldo;若老夫的判断没错,夫人这是有喜了,不碍。&rdo;
我一愣,李悠已经俯□把我抱了起来,&ldo;暖暖!&rdo;他的喜悦和激动全都凝结在喉头,手臂却用了全力地抱住我。我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ldo;我没听错吗?&rdo;我看向大夫,&ldo;大夫,没错吗?&rdo;
&ldo;老夫行医数十年,应该不会错。&rdo;
我的眼眶湿润,伏在李悠的肩上,小声地哭了起来。李玉蝉送大夫出去,把房间留给我们。
&ldo;好暖暖,哭什么?&rdo;他低头吻我的泪水,又把我抱进怀里。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把我嵌进他的胸膛,&ldo;暖暖,我无法告诉你现在我有多快活,我的孩子,我等了他这么久,等得这么辛苦……&rdo;
我点头,拼命地点头,仰起头去吻他。我不知道此刻要说什么。泪水涌进我们口中,咸咸的,却有新鲜的香气。
&ldo;我发誓,这一次,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他。&rdo;我望着他说,&ldo;他在,我在,他要是……&rdo;
他伸手捂住我的嘴,轻轻叹道,&ldo;暖暖,不好的话不要说。&rdo;
我点头,握着他的手,靠进他的怀里,&ldo;父皇和母后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rdo;
&ldo;一定会的。&rdo;
夜晚,福王举办了盛大的晚宴。李悠携着我进入举办晚宴的花厅,王府的下人迎上来,恭敬地说,&ldo;先生,女眷需要去偏厅。&rdo;
李悠本拉着我不放,那下人有些不知所措。我轻声道,&ldo;悠,这里是汉人的地界,可不是炎凉,你想要办事,守点规矩比较好。&rdo;
李悠皱眉,已经入座的宾客纷纷看向我们这里。
我们身后有一个轻盈的声音响起来,&ldo;先生若不放心,把尊夫人交给玉蝉可好?玉蝉保证不让她受一点委屈。&rdo;
话音落,那娉婷的身影已经来到我的身边。
李玉蝉一身如烟轻纱,头上斜簪着白玉兰,清新淡雅。
宾客纷纷起立见礼,她含笑示意,而后牵起我的手,询问地看向李悠,李悠这才放了手。来引导的下人仿佛松了口气,躬身让李悠往上座走。李玉蝉拉着我穿过芳香四溢的长廊,前往女眷所在的偏厅。不长的路,她时时提醒我小心,还把手中的琉璃灯移向我的脚下。
我忍不住问,&ldo;郡主,你也喜欢玉兰花?&rdo;
李玉蝉笑道,&ldo;听公主殿下的意思,好似还有人也喜欢此花?&rdo;
我在很慎重地考虑要不要把小白龙抖出来。可他刚刚拒绝了人家,不知道堂堂的康平郡主,会不会怀恨在心。
她轻吟道,&ldo;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我知姑she真仙子,天谴霓裳试羽衣。公主不觉得,很美吗?&rdo;
我望着她秀丽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儿时,也曾有个很好看的男孩子,负手对着满园的玉兰吟此诗句,临了还回头问我,&ldo;葡萄,你不觉得很美吗?&rdo;
当时我没觉得,现在却有些觉得了。但觉得的不是玉兰很美,而是这两个人真的很配。
李玉蝉蹲身向我行了个礼,&ldo;公主,虽然有些冒昧,玉蝉有一事相求。&rdo;
&ldo;你说你说。&rdo;
&ldo;王爷与您此行相当隐蔽,为了二位的安全,待会到花厅,玉蝉只说您是王父宴请的一位先生的妻子。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公主海涵。&rdo;
&ldo;不会不会。你们按照事先的安排就好。&rdo;
&ldo;那……&rdo;她狡黠一笑,&ldo;玉蝉既不能喊您为公主,公主也不要再喊玉蝉为郡主了。直呼玉蝉就好。&rdo;
我幡然醒悟,笑着点了点头,&ldo;玉蝉。&rdo;
她也笑了,&ldo;夫人这边请。&rdo;
偏厅里只摆一张圆桌,坐的女眷并不多,大都是福王的内眷。李玉蝉坐在圆桌的主座,拉我在她身边坐下,我们身边的一个妇人有了微词,&ldo;郡主,不过是一个客人的家眷,何能坐在你身旁?&rdo;
李玉蝉脸上无异,笑着让大家开席,目光轻落在那夫人身上,&ldo;二娘,这家,是你当还是玉蝉当?&rdo;
&ldo;自然是你,自然是你。&rdo;那妇人有些恼怒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得不回敬了她一眼,恶毒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