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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蒙塔一直愁眉不展。李悠试图说些话来缓解他的情绪，但都没有成功。

其实他的心情，李悠应该是最能理解的。妻儿身陷囹圄，这情景何其相似。

糙原的天气多变，上午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下午时已是乌云滚滚。一望无际的糙原，看不到什么地方可以躲雨。李悠就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递给我，&ldo;暖暖，挡着头。&rdo;

我本来不想接，因为他在披风之下只穿了一件长衫，很单薄。但他很坚决，我只好乖乖地接过来。

地平线上忽然有了一道浓重的黑影，那黑影越来越大，变成了人和马。

零散的打斗声传过来，还夹杂着几句突厥话。李悠策马到我身边，蒙塔则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只听其中一个我很熟悉的声音说道，&ldo;可汗凭什么这么对待我们！我们没有错，错的是他，是他！&rdo;

那是巴里坤浑厚的嗓音。

另一个声音有些老迈，&ldo;巴里坤，你先杀出去，不要管我！&rdo;

&ldo;父王！&rdo;

那一群人马往我们这里迅速移动过来。靠近了才看见，巴里坤和一个男人被围在一个包围圈的中间。保护他们的骑兵被绑着红色头巾的骑兵打倒，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男人大概因为上了年纪，体力也有些不支，正重重地喘气，但一双眼仍凶狠得像是捕食的秃鹫。

&ldo;暖暖，你在这里等我。&rdo;李悠握了握我的手，就要策马上前，我拉住他，&ldo;你又不会打架，凑上去干什么？&rdo;

他安抚似地拍了拍我的手背，骑着安安飞也似地冲进了包围圈中。

本来混战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李悠挡在男人的前面，缓缓扫视周围的骑兵，&ldo;你们都是可汗的亲兵？是可汗下命令要你们杀谷浑王的吗！&rdo;

那些骑兵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说话。

天空中的云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布，电闪雷鸣。

&ldo;说！&rdo;李悠大喝一声，马上有骑兵小声地应道，&ldo;是的……&rdo;

李悠一手执着马缰，神色凛然，&ldo;你们都是糙原上的勇士，你们的本事不用来抵御强敌，不用来保护家园，却用来残害自己的族人，我替你们羞愧！今天这件事情让我碰上了，我就不会不管。巴里坤，借你兵器！&rdo;

&ldo;好！&rdo;巴里坤把手中染血的长刀抛给李悠。

骑兵们纷纷往后退了一步，连他们的坐骑都发出了不安的声响。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但也只能用双手捏紧马缰。他要干什么？他一个人要对付这么多的骑兵？他简直是疯了！

&ldo;阿尔斯兰……&rdo;骑兵中的一个人试图解释什么，但李悠双腿一夹马肚，冲进了骑兵的包围圈之中。

他扬起刀，刀光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银光。&ldo;叮当&rdo;几声，几个骑兵手中的兵器就插进了糙地上，或是直接飞了出去。他并不取人性命，而是在媲美闪电一样的速度中，卸掉了那些骑兵的武器。他的招式太快，骑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兵器早就不见了。

包围圈顿时乱作一团，马蹄声凌乱。只有那一道挥舞的刀光，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雨哗啦啦啦地落下来，天地雾茫茫的一片。李悠从容地回到巴里坤和谷浑王的面前，直面着被他卸了兵器的数十骑。四周死寂。

&ldo;回去告诉你们的可汗，我马上就去王庭拜访他！&rdo;李悠把手中的长刀扔还给巴里坤，口气仍旧清淡。好像他刚才什么事都没做一样。

骑兵们先是愣怔了一下，而后惊叫着，纷纷调转马头，向着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ldo;阿尔斯兰，我巴里坤又欠你一份情！&rdo;巴里坤拍了拍胸口咆哮道。我连忙策马到李悠身边，不管不顾地飞扑了过去。他忙伸手接住我，我稳当地落在他的身前，紧紧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