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位置在二楼朝阳的一面,和煦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笼罩在木质的画架上,还有一株紫罗兰摆在窗沿上。
“这里是花房,您带来的海棠花可以直接摆在里面。平时园艺师也会帮忙照料里面的花草。”
“三楼这间是主卧,全新的衣服和日用品都已经放在主卧里了,都是各大品牌定制好送到家里来的,每个月都会有送最新款到家里。”
参观整整一圈过后,虞清晚的视线终于注意到遍布地板周围的地灯。
晶莹剔透的玻璃灯罩,一盏盏地将整间别墅包围缠绕起来,连楼梯和角落也不曾放过。
她有些好奇地开口问:“这些是”
陈姨顺着她的视线一看,笑吟吟地答:“这个好像是当时贺老板专门让人装的琉璃地灯,是土耳其进口的手工琉璃,都是顶级材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有,夜里也都会一直亮着。”
每一盏都价值不菲。
闻言,虞清晚顿时怔住。
她垂眸盯着地板两侧如灯带般蜿蜒的琉璃地灯,不自觉出了神。
她忽然又想起几年前的时候。
从虞清晚有记忆开始,就是在院里生活。
十二岁的时候,她才被养父母收养,带到临西。
和养父母一起生活了三四年左右的时间,虞清晚就被一个人留在了临西这座小城。
她一个人住在了那套老旧的居民楼里,养父母只会定期把生活费和医疗费打给她,却不会回来看她。
虞清晚猜测,他们应该是换了座城市,打算开始养育自己的孩子,每个月打给她的钱不过也是为了承担起领养的责任。
她过分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实,心里也清楚,他们本就不欠她什么。
临西的冬天很冷,窗沿会结满冰霜,呼气都会呼出一团白雾。
对生着病的人来说,冬天最为难熬。
虞清晚也曾想过,如果那年,她不曾遇到贺晟,是不是会悄无声息地在那套老房子里死去。
直至腐烂也无人发觉。
她不得不一个人独自生活,家里客厅的灯泡总是很昏暗,小区的电路老化,总是时不时断电,冬日的夜晚似乎变得更加漫长而可怕。
她怕黑,每次停电,贺晟都会来家里陪她。
也只有他,从不把她当作是一种负累。
一边说她娇气,一边又事事迁就,百般纵容。
每次他敲门的时候,她就要摸着黑去开,有一次差点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倒,没摔着,倒把门外的贺晟吓了一跳。
后来第二天,他就带了一堆工具到她家里,手动给她做了一屋子的地灯。
是他自己亲自动手做的星星灯,家里每一处她可能去到的角落,他都在地板周围的墙上挂上了灯。
哪怕她把灯都关了,家里也会有微弱的暖光亮着,将每个角落包裹,再遇停电的时候也不用害怕。
仿佛心里的所有空缺都能被这样轻而易举地填满。
虞清晚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听见贺晟问:“还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