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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三生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他攥紧了手指,用力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周遭的一切全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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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时,他坐在一张陌生的拔步床上,红色的锦缎挡住了他的视线,眼前一片漆黑。
但紧接着,一根喜秤挑开了遮在他面前的布帛。
关竞握着喜秤站在他跟前,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像是在笑,“三哥,我们成亲了,你高兴吗?”
付三生心底陡然一惊,他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往门口的方向退了两步,而后费力地张了张嘴道,“……关竞,我不能……与你成亲。”
“为什么?”关竞愤怒地摔了喜秤,大步走上前来拽住了他的胳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在一起?”
“因为我……我只当你是弟弟,是朋友,”付三生甩开了关竞的手,忍不住又后退了两步,“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
“那你为什么不许他们再卖长寿酥?”关竞扬声质问,“为什么要留着我送你的头冠?为什么要替我放河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曾娶妻?”
“我替那两条金鲫鱼取名叫红豆和南国,你还说好名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三哥,你扪心自问,是否当真对我毫无男女之情?”
付三生想要反驳,可喉咙里像是被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堵住了,越是试图开口,便越是疼得厉害。
他只得继续慌慌张张的向后退去,直到撞开了房门,在台阶处一脚踏空……
……
付三生猛的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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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在外间守着的平安听到动静,忙端着水跑了进来,又将屋子里的几支蜡烛一一点上了。
“老爷,先喝点水吧,”平安道,“我这就叫刘婶端醒酒汤来。”
“……不必了,”付三生缓缓道,“去歇着吧。”
平安却没有依言离开,他将付三生喝尽了茶水的茶杯放回桌上,这才轻声道,“老爷,您别怪平安多事,可我……从没见过您这样喝酒。”
“若是……若果真是因为和关少爷起了争执,何不登门解释一番?或者等关少爷下次来时……”
付三生打断了平安的话,尽管喝了茶水,声音却依旧沙哑,“他不会再来了。”
“我与他并无争执,也无需解释。”
“如今这样,不过是我……求仁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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