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手段,还得是梁世京啊!
崔西和原凑不同,他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这句话是真打心底里佩服,梁世京听他不着调的口吻,剜他一眼,撵他:
“给老子滚!别乱讲话!”
崔西笑得屁颠屁颠走了,巴不得赶紧回去给圈里人讲梁世京的八卦。
再等病房真正清净,梁世京也差不多快出院,已经十一月中下旬,他住了快一个月的医院。
回香山别苑那天,天气很好,久违地出了太阳,秋末初冬时节的太阳,温暖明媚,都傍晚了,照在人身上还是暖洋洋的,眼睛一眯就想睡觉。
这段时间梁世京住在医院,金橘也就基本没有回来过,一直只有阿姨在打扫房子,照顾独身在家的小猫。
小猫特别乖,许久不见,也没有生气呲牙乱叫,金橘更是觉得愧疚,在她看来,养宠物和养小孩没什么区别,它们也是少不了陪伴的。
所以一进门,金橘就抱着猫好一通的安抚,阿姨在厨房做饭,梁世京嫌弃医院的淋浴间,一到家又去洗了澡,客厅里就只有做饭和小猫的喵喵声,金橘抱着猫,看着这场景,心里莫名被填充得满满当当。
阿姨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讲粤语的阿姨,换了一个讲普通话的,话没有之前的那个阿姨多,但是做事利索,而且什么菜系都会,尤其是苏菜和粤菜,做得特别好,金橘如今的口味变得和梁世京一样清淡,所以对这个阿姨特别得喜欢。
梁世京澡洗得有点久,他出来时,阿姨正好做完晚饭,打了招呼便走了,门一关,梁世京神秘兮兮,拉着金橘往屋子里的某一间空着的客房走。
那个房间金橘从来没去过,所以进去后灯一打开,她就愣住了。
那不是一间客房,那更像一间工作室,里面放着画架,画板,还有颜料,地上零零散散搁着一些画,墙上也挂了一副,都用白色的画布遮着。
梁世京走过去,把地上的那几幅画上的白布扯下来,摸了摸鼻尖,说:“画得不好。”
他声音有些怏怏,金橘走近,整个人怔住。
地上的那些画不多,加起来也就十幅左右,每幅画上的女生各不相同,长发的,短发的,笑着的,不笑的,神态各异,唯独相同的,就是都是同一个人。
那些画上的人,都是她。
金橘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看着梁世京走近,拉着自己的手放到他的脸上,说:
“你走那几年,我才发现我竟然连一张你的照片都没有,可你连我的梦都不愿意来,我不想忘了你的脸,所以就自己试着想画下来,可惜没遗传到我母亲的艺术细胞。”
他低眉顺眼,额发盖住眼睛,背着头顶的吊灯光看不清。
“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是我小心眼,想让你心疼我,所以……”
所以就自揭伤疤,自挖伤口,让你看到其实我这些年并没有好过,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每一刻都没忘了爱你。
后面的话他没说,金橘却觉得自己全部听懂了,她手指动动,不知该讲什么,梁世京又转身走到墙上的那幅画边,手肘一抬,哗地拉下上面的白布。
是麻久的那幅《哭泣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