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衍这时才感到烈酒的后劲,相框里那张她和刘永岩的合照,扭曲成了一张狰狞的漩涡。她失神,像是自己滑倒,也像被宁火拽了一下,她跌在了他的身上。
他闷哼一声。
她吓得一个激灵,起身时不小心拽住一片万年青叶。
宁火的手肘压住她的腰。
她又松松软软趴了回去。她真的困了。
她睡眠差,每个夜晚都能听见世界在起哄。有一晚,受往事的困扰,她半夜翻箱倒柜寻找止痛药。可是止痛药缓解不了绞痛。她要的是一剂强心针。
他胸膛里规律有力的心跳声,像是催眠的轻音乐。
她拍他的脸,轻轻在他的胡渣处刮削,不小心碰到他的柔软唇瓣。她的手指像是自己钻进去的,在他温暖的口腔一圈一圈搅动。
许久许久,她听见催眠曲成了气势如虹的摇滚乐,她的指尖被狠狠咬了一口。
然后,有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在她脸上游移,从耳垂开始,再到脸颊,湿,且烫。她的嘴唇被封住了,换成他灵巧的舌头在她牙根舔舐。两人透不过气时才分开。
宁火抱她坐起,再推倒。
新鲜氧气进入胸腔,黄一衍仰头喘息。她再糊涂也分得清跪在面前的男人是谁。
他是凉夜里,月牙下,遗留的烟火。
宁火掀起t恤,从头上扯掉,俯身而下。
黄一衍狠狠揪住他结实的手臂,另一手遮住他的眼睛。&ldo;是我。&rdo;
他声音略哑,&ldo;我知道。&rdo;
&ldo;是我睡的你。&rdo;她宣告主动权。
&ldo;哦。&rdo;他似乎不介意是谁睡谁。
垂下的刘海遮挡了他如墨的双眸,连亲吻的时候,她都不曾看清他的眼睛。
说到做到,她真的睡了他。
至于为什么要睡他?酒醒的黄一衍吐出一口长气,出走的理智回来了,仍然百思不解。
他们做完了,做了不止一次。从沙发到床上,洗了鸳鸯浴,又回到床上做。
黄一衍整个人,连脑袋都塞在被子里,裹得像只毛毛虫。抬脚时,不小心碰到了一滩湿滑的东西‐‐可能是她的,也可能是他的。
她在被子上蹭了蹭。
宁火坦然赤裸躺在床上。
直到被子里的氧气耗尽,黄一衍挥开被角,露出一张冷漠的脸。男女交欢的味道困在房间,她呼吸轻了许多。&ldo;今天的事不用你负责。&rdo;
&ldo;好。&rdo;他点点头,&ldo;可是我这边,还是需要你担起责任。&rdo;
她惊得起身,牵扯到双腿的酸疼,又躺了回去。
&ldo;我洁身自好,接受不了一夜情。&rdo;宁火抹了一把脸,沮丧的神情跟话里的意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