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祎的手指越来越痛,她的视力和听觉也愈发清晰,兀自挣扎好半天,她终于开口:&ldo;你疯了……&rdo;
陈之毅一滞,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说话,他笑了笑,抬起她的脸端详她,问道,&ldo;不困?&rdo;
余祎的声音很轻,力气只恢复了一点点:&ldo;你真的疯了……&rdo;
陈之毅摇头:&ldo;没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do;
执念而已,习惯而已,不舍而已,他很多年前就规划过自己的将来,不能再做警察,因为他要好好爱护家庭,所以不能让余祎提心吊胆,他希望余祎能生一个小孩,像她或者像他,寒暑假把孩子扔回北方,他能带着余祎过二人世界。
&ldo;这个念头我想了太久,梦里总当真,我们可以一直相伴到老,白发苍苍,变成老爷爷老太太,过年给晚辈发红包,我想我总能等到那一天,你是女孩,心肠硬不了,外表装得再凶悍,可你心肠照旧软。我没有疯,我知道自己这个月来在做什么,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我真的做不到。&rdo;
陈之毅望向余祎的眼,&ldo;你就当我自私,当我狠心,我不能把你留在新加坡,留在其他男人身边,这次魏宗韬不会再回来,你将来会恨我,我也料到,可我不这样做,我能怎么做?我宁可你恨我,我也不愿意见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rdo;
余祎眼神微闪,颤声道:&ldo;不愿意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rdo;她哂笑,&ldo;你和李星传是朋友吗?你要害魏宗韬,却和李星传做朋友?你知不知道他怎么对我?&rdo;
陈之毅眉头一蹙,余祎吸了一口气,又悄悄活动了一下手,&ldo;我刚在娱乐城工作的时候,差点被一个外国客人迷|jian,李星传装好人救了我,可是……&rdo;她憋出一点眼泪,愤恨道,&ldo;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rdo;
陈之毅眸色顿沉,&ldo;他说过,他救了你!&rdo;
他果真知道这件事,余祎咬住牙,又说:&ldo;我的左胸口有一颗黑痣,他很喜欢……陈之毅,现在你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了吗?&rdo;
陈之毅猛地坐直,掐住余祎的肩膀,声音打颤:&ldo;你说什么?&rdo;
&ldo;那天我被迷晕,在他的房间里呆了一个小时,你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情?&rdo;余祎泪流满面,&ldo;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却在帮他,陈之毅,我恨不得杀了他,而你却帮他!&rdo;
陈之毅愣在那里,余祎再接再厉,努力抬起已经恢复知觉的胳膊,将裙子肩带用力往下一拉,露出了淡色的文胸,指着一处位置,说道:&ldo;这颗痣这么淡,我从来都没有发现过,陈之毅,你真的要帮他?&rdo;
那里是最隐秘的地方,从来都被衣服包裹,陈之毅今天第一次见到,傻傻愣在那里,所有反应都已忘记。
余祎慢慢拉住他的衣服,朝他一点点靠近,任由肩带滑下,露出更多皮肤,她仰头看向陈之毅,流泪道:&ldo;谁都可以这样对我,只有你不可以,我信你胜过任何人,你不能这样对我……&rdo;
余祎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被陈之毅一把抱进怀里,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掐碎,勒得她背上一阵阵疼。
陈之毅道:&ldo;我没有帮李星传,他同样会死,我说过,有人要害他们,包括李星传,我不想你出事,所以我才把你骗来这里,一一……&rdo;他扣住余祎的脖子,抱得越来越紧,&ldo;这次他们谁也逃不了,我明天就带你回国!&rdo;
余祎边哭边将手伸向他的口袋,脖颈上的热气一点点贴近,陈之毅已经吻住她,她努力控制住推开他的冲动,慢慢摸到了一个小瓶形状的东西,耳边一声声呢语,陈之毅已要吻上她的唇,余祎脊背一僵,立刻掏进的他的口袋,迅速打开瓶口,屏住呼吸将瓶子盖到了他的鼻前,死死摁住他的脸。
陈之毅一愣,立刻要去拽她的胳膊,却在这时脑后突然一记重力,&ldo;砰&rdo;一声,他痛得倒了下来,余祎捂在他脸上的手也收了回来,愣愣的看向举着半截点滴瓶的吴适。
吴适被自己吓呆了,战战兢兢道:&ldo;妹妹……快走……&rdo;
余祎突然落下一滴泪,动作却已先于思考,双脚迅速着地,可是实在没有力气,踉跄了一下又要倒下来,吴适赶紧扶住她,陈之毅的后脑勺渐渐渗出血来,他吸入了药水,四肢渐渐无力,强撑意识大声道:&ldo;别走,一一,别走!&rdo;
余祎看他一眼,在吴适的搀扶下努力朝门口走去,陈之毅还在那里说:&ldo;别回去……阿……&rdo;他只说了最后一个&ldo;阿&rdo;字,便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寺院青苔扔了一个地雷,又破费啦,(╯3╰)ua
☆、第76章
走廊上并没有人,保镖正睡在座椅上,余祎急急忙忙去摇他,可是摇不醒,她又拉着吴适去找来医生,只说病房里有人受伤,等医生和护士都跑了过去,她才拿起手机拨打泉叔的号码。
手一直在颤抖,泉叔的手机竟然已经关机,余祎慌了神,又马上翻出阿赞的手机号,拨打过去竟然也是关机。
她的心跌到谷底,双腿再也无力支撑,踉跄了一下就要摔下来,吴适一把扶住她,紧张道:&ldo;你怎么了!&rdo;
余祎看了看他的手,手背上有血,他刚才竟然用点滴瓶砸破了陈之毅的头,也不知针管是什么时候被拔了出去,吴适居然也没有喊痛。
余祎拉住他,仿佛寻找到了一分依靠。她从墙角探出,看向前方走廊,已经快九点,医院里的人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