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广辉极有可能是中枪之后逃跑,不慎跌下了山崖,后来躲藏在了这里,而这些天雨季还未过,大雨很轻易的就将痕迹冲刷干净了,因此他的尸体才一直没被发现,可是昨天偏偏让魏宗韬误打误撞来到这里。
余祎想到阿赞和泉叔,心脏便吊到了喉咙,眼下他们的首要任务是离开,这里不知道还有多少雇佣兵,阿森有心赶尽杀绝,他们如今只能自救。
魏宗韬安慰道:&ldo;阿赞和泉叔一定不会有事。&rdo;他拿过余祎的对讲机,稍稍调试了一下,却没有朝对讲机说话。
昨天余祎和对方几人联络及时,当时杰克还在丛林中混战,如今杰克生死未卜,他们不能再随意暴露行踪,幸好那几人经验丰富,一点即通,如今对讲机已形同虚设,可是魏宗韬和余祎已经等了一夜,仍旧没见他们来寻,再等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最后等来的也许是雇佣兵,而此刻离开,又可能与他们错过,加之庄友柏现在不能行走,他们似乎已经陷入了两难。
庄友柏却在这时开口:&ldo;魏总,你和余小姐先走,我留在这里等他们。&rdo;他脸色苍白,已经很虚弱,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继续等下去,他的腿极有可能不保。
余祎突然朝他走来,蹲下来看了看他的腿,那里有一个腥红的伤口,里面埋有一颗子弹,随时可能取走他的腿,她瞥一眼庄友柏,道:&ldo;我们不走,一起等。&rdo;
她摸了摸一直塞在口袋里的手枪,心头镇定,她也能开枪了,虽然昨晚一发子弹都没有打中,但她至少能开枪了,她能够自保,没有什么可怕的。
肩头一紧,魏宗韬扣着她的肩,慢慢蹲了下来,含笑看着余祎,揉了一下她乱糟糟的头发。
天色从昏暗到发白,碧空如洗,丛林终于在清晨醒来,树叶上还滴着水,空气中都是泥土的味道。
魏宗韬取出仅剩不多的食物,平均分给了庄友柏和余祎,余祎后悔包里没有装吃的,包太重,杰克好心替她分担了食物的重量,谁能想到她会和杰克走散。
余祎看了一眼手中的压缩饼干,往他的嘴里塞了一块,见他皱眉,她又狠狠的塞了一块,魏宗韬无可奈何,只能将饼干吞下了肚,转头见到庄友柏只吃了两口,他命令道:&ldo;吃干净!&rdo;
吃完早餐,时间已快到七点,余祎刚刚将剩下的食物塞回包中,突然就听见对讲机里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一愣,与魏宗韬对视一眼,紧接着就听见:&ldo;魏先生,余小姐?&rdo;
这声音似曾相识,对讲机会让人原本的声音变样,&ldo;不要再玩捉迷藏,不如早点出来,就能早点和你们的朋友团聚,比如阿赞,比如泉叔,哦,还有一位美丽的陈小姐。&rdo;
有人突然尖叫,接着便是陈雅恩、阿赞和泉叔的喊声,魏宗韬霍地站了起来,连庄友柏也变了色,猛地坐直。
那头的人,正是这一切的幕后主导‐‐阿森!
对讲机的通讯距离有限,阿森能够与他们对话,证明他现在就身处在这几公里之内,他并不知道魏宗韬在哪里,一切只是为了把他引出来,最后他道:&ldo;对了,还有余小姐的几位朋友,不知道人在哪里?杰克先生失血过多,需要马上救治。&rdo;
余祎心头一紧,问魏宗韬:&ldo;怎么办?&rdo;
魏宗韬思忖片刻,看了一眼庄友柏,留下了手枪和子弹,又将两把步枪里的子弹装到了一把上,拿上步枪,这才对庄友柏说:&ldo;你在这里等着。&rdo;
说完,他牵住余祎的手,带着她走出了山坳。
丛林里的地雷区,遍布面积广,地形复杂,走向古城的路有数条,只要摸清地雷遍布的方位,就能够避开这一危险,当年这两位村民跟随科考队勘探了几个月,早已将科考队描绘的地图铭记在心,地雷区域究竟有多少,科考队还没有查完,但已知的地雷区有哪些,这些不会出错。
魏宗韬带着余祎走了大约四五十分钟,两人早已汗流浃背,对讲机那头又没了声音,看来他们已经走出了对讲机的通讯范围。
前面是一片稀疏的树林,远处隐约可见树林尽头已没有路,那里可能是一块平地,也可能是万丈深渊,他们的东面是一片山坡,几个月的雨季下来,这里泥土松软,偶尔还有小石块滚落。
放眼望去,隔空之外是一片山脉的形状,昨夜漆黑一片,余祎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走得这么深。
魏宗韬拿着余祎包中的指南针确定了方位,环顾四周,初步确认了地雷区的位置,他道:&ldo;前面可能有地雷,我把阿森引来这里。&rdo;
他看了一圈,指着东面的山壁说:&ldo;你走那条道,爬到山坡上去,离这里远一点。&rdo;
余祎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她一把攥紧魏宗韬的手:&ldo;不行,你不能这么做!&rdo;他牵着她的手来到这里,却叫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站在地雷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