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她还要应付闲得发毛的裴王爷,他今日教完了,明日就要问她学会了没有。
于是准备行装一事都丢给了王大福,可怜他又要被珍珠指挥着买这买那,还要被几位总兵大爷吆喝着买酒喝,诸位大爷喝高了,还要行酒令。
家里头天天宾客满座,喧闹非凡。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离开榆木川的那一天,晨起,珍珠在庭院中走了一圈,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惆怅之情,先头总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回京,真到了回京的这一天,骤然发现自己在这里还待出几分感情来了。
她独个站了一会儿,回屋拿了十个荷包,那是她早几日就准备好了,要拿给下人们的。
她叫了声王大福,让他把人都叫过来。
人都到齐了,她一个一个的给他们发荷包,里头东西不多,不过是几两碎银子罢了,可这也是她的一番心意,要是当初,都能够她和她爹吃上一年了。
一边发荷包,一边想心事,眼睛就渐渐红了。
院子的下人们,都表现出了几分依依不舍之情,珍珠是个好主子,性格好人大方,只可惜这么快就要走了。
裴昶然站在门廊下,看着珍珠,疼惜之情溢于言表,他的珍珠是个重感情的好姑娘。
第43章陈平
珍珠来的时候就跟了一个王大福,身边的东西也极少,只几件换洗衣裳并随身的银两而已。
这些银两从王府带出来分文未动,如今又原封不动地带了回去。
这次回京,下人们给她准备了好些东西,待珍珠发完赏银走到门口,看见裴昶然站在院中盯着一堆码得整整齐齐的东西眉头紧皱。
珍珠好奇地走过去问:&ldo;这都是什么?&rdo;
一旁站着的王大福背着她前日就收好的行囊,笑嘻嘻地说:&ldo;娘娘,快过来瞧瞧,这一盒是红玉给您做的糕点,有好几种呢,绿豆的,枣泥的,核桃馅儿,满满一大盒。这边是厨房大师傅给您炖的老母鸡,还热乎着呢,都装在陶罐里,说是路上用。这边还有些一篮子鸡蛋,羊腿,牛肉干……&rdo;
他指着一堆东西,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裴昶然不耐道:&ldo;珍珠,这些到了京城都能买到,咱们又不是去什么荒郊野外,犯得着都带上吗?你瞧瞧这里头居然还有厨房婆姨给你扯了一块花布做的衣裳,真是…本王甚是无语。&rdo;
珍珠笑成了一朵花。
她笑眯眯地道:&ldo;你一个大男人哪懂这些,这都是人家的心意,带上带上都带上,路上要走好几天呢,指不定还真用得上,爷你的东西都装好了吗?我刚出来的时候,瞧着咱们那口铁箱还搁在那里,还有我的银子,对了我得赶紧拿我的银子去!&rdo;
她说着转身往屋里跑,裴昶然在她身后扯着嗓子叫:&ldo;跑什么跑啊,就这点银子,别跑了,都放到你坐的马车上去了,赶紧给我回来。&rdo;
珍珠冲他咧嘴笑了一下,转身冲另一个方向跑,她还得去一趟茅房。
等到整装待发,珍珠爬上马车,发现裴大爷占了她的位置,躺在她准备好的锦垫上,舒舒服服地吃着糕饼喝着茶,见她进来冲她咧嘴一笑。
珍珠略无语,从马车上探出头去,喊王大福把原放在房中的软枕拿了过来。
也是她想得不周到,爷身体尚未好全,骑马颠簸自然是坐马车安稳些。
马车从将军府出发,到了城门口与几位总兵会合。
珍珠听着外头甚是热闹,探头出去张望,一打眼惊讶地发现,曲文钧被关在一个木笼子里,他衣衫破烂,头发一丝丝的挂落下来,看着像有好些日子不曾洗头了,又脏又乱,身边围着好些个兵士,看样子准备带着他一起走。
曲文钧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身边的人和事彷如未闻。
她有些被他的样子吓住了,转身缩回车里,喃喃道:&ldo;曲公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瞧着怪渗人的,他是被打入牢里关着吗?&rdo;
&ldo;嗯。&rdo;裴昶然嗓音低沉,似乎对珍珠的问题不太满意。
珍珠有心问问他,当日究竟是何情形,究竟为何就捅了他一刀,要说起来也算不上有深仇大恨,说不定两人之间还有些血缘关系。
只听见,裴昶然嗓音低沉,郁郁道:&ldo;珍珠我有这般让人觉得不喜吗?那日……&rdo;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珍珠挪到他身边,双手怀抱着他的胳膊,侧头斜斜看他,柔声道:&ldo;不会,我觉得爷很好,你接着说,我都听着呢!&rdo;
他一直低着头,听闻她的话,转过脸来看她,双目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ldo;鞑子前一日便有一万大兵撤退,我原也觉得奇怪,可仗着咱们人多马壮便没有放在心上,这一仗打得甚是顺利,直到我们的人渐渐深入草原。&rdo;
&ldo;呃。&rdo;珍珠奇怪道:&ldo;他们为什么要提前撤退。&rdo;
裴昶然道:&ldo;我原以为鞑子大约欲把我引进草原后,来一场狠仗,此时我军已折了千余人,鞑子更是死伤无数,进去之前我做好了心里准备。&rdo;
裴昶然轻叹一声决定长话短说:&ldo;我看见曲文钧与鞑子的族长一同骑马出来迎战,奇的是人人都身着铠甲,唯独只有曲文均仍是一身便装,而那一万鞑子消失无踪,不知躲去了什么地方,我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心思,便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却不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