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严恒一和张禹行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往珍珠那边走。
珍珠正坐在圆桌前,双手托腮看着房门口发呆呢,看见两位大人进来,立刻站起身来,转头叫连翘去泡茶。
张禹行拦住她道:&ldo;不用了,我和严大人过来,是有句话想和你说。&rdo;
珍珠见他表情严肃,心下便有些慌张,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张禹行叹息道:&ldo;王爷的情形不太好,下官有些冒进了,把一些实情都告诉了他,刚才我和严大人出来之前,看他的神色都有些直愣愣的,和他讲话也听不见了,我们…&rdo;
珍珠脸都吓白,提起裙摆就要往外冲…
严恒一连忙拦住她道:&ldo;珍珠,莫去!&rdo;
珍珠慌慌张张地急问道:&ldo;为什么啊,他都这样了,我要去看看他,好生宽慰他几句啊!&rdo;
严一恒朝她摇摇头道:&ldo;夫妻纲常原本因是一体,富可同享,有难也则应同当,你可知道人难免会有时想要独处,你让王爷静一静,稍后再去不迟。&rdo;
他看向张禹行道:&ldo;张大人,不如你先回去,我同珍珠再说几句。&rdo;
张禹行出去后,严恒一看着屋里站着的小丫鬟开口道:&ldo;你们也都出去吧,离着远些,我没出来之前,都别进屋。&rdo;
珍珠觉得自己有些脚软,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严恒一在她对面的锦凳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ldo;珍珠,我下面说得这些话,你记在心里就好,切莫说与旁人听,就连王爷他没提出来,你也莫说。&rdo;
他的表情这样严肃,珍珠只觉自己一颗心怦怦乱跳,半响点头道:&ldo;爹,你放心。&rdo;
严恒一组织了一下语言,用最简洁的语言,告诉她:&ldo;太后死了,是与曲文钧自相残杀致死,王爷的亲兄弟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早年就被太后杀害了,王爷的亲生母亲也被太后所害!&rdo;
珍珠眼睛瞪得大大的,正想说些什么,又听严一恒道:&ldo;就连当今皇上的帝位也是假的,当年王爷在外征战,那位置原是他的,他们趁他不在,把先帝的遗旨掉了包。&rdo;
&ldo;这消息对王爷的打击太大,他自己尚且不曾消化,又如何能好生来与你说道,你若是此时此刻冲进去,我想他未必想见你,多半会找一个角落蜷缩起来。&rdo;
珍珠无意识地喊了一声:&ldo;爹…&rdo;
口气中俱是惊惶。
严恒一叹息着拍拍她的肩,&ldo;你年纪尚小,王爷说到底也年轻,可如今还需你包容些,晚些你去瞧瞧他,什么也别问,若是他想自己待着,你就给他些空间。&rdo;
珍珠呆了好久,抬头看严恒一,闷闷地问:&ldo;爹,爷会不会想报复?我觉得现下的日子已经足够好了,我不想他报复,更不想他当什么皇帝。&rdo;
&ldo;唉…&rdo;严恒一轻轻地叹息:&ldo;人各有命,你且走一步看一步吧,等王爷好些了,再把心里话和他说一说,我瞧着王爷未必想当这个皇帝,只怕是天命所然难以脱身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