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他把放在珍珠荷包里的银角子甩人脸上,叫他滚蛋,这种事情实在是做不出来,更何况当日的那些银角子还花掉了一些,虽说不是花在他的身上,可终归是变少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只能宽慰自己别想太多了。
又过了几日,天上雪花纷飞,裴昶然在此地已经住了一个多月,和袁家父女一起即将迎来新年。
他武艺高强,说去打猎就去打猎,那天之后,他上山前前后后猎回来一只母鹿,二只灰狼,有一次更是背了一头肥大的野猪下来,只把村里人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些野味,他都交给袁宝山做主。
袁宝山给村里往常照顾他甚多的袁三夫妇送了一些,自己家留了一些,其他都拉到县城里头去卖了,换了米粮和鸡鸭鱼肉回来,除此之外还自作主张去了一趟衣铺,给三人都添了一身新棉袍,自觉这要是过上一个从未有过的丰盛好年了。
珍珠的荷包从一个变成了三个,都装得鼓鼓囊囊的,他爹卖了野味又买了零零碎碎的东西还剩下十余两银子,全交给她了。
珍珠是个好孩子,她觉得不是她的也不能太过贪心,留下五两银子,便要把剩下的银钱还给那人。
不料,裴昶然黑着脸说了一句:&ldo;现在你还想赶我走吗?哼!&rdo;
第7章一场浩劫
裴昶然根本看不上那几两银子,他不要,珍珠也乐得收起来。
她觉得自己这下不算私下昧了这笔钱,明明就是人家看不上不要,给过去还扭头不理人。
这人脾气也真怪,给他银钱他不要,她爹买了一套新棉袍让她拿过去给他的时候却扬起了唇角,一把把她推出门去,当下就换上了。
换上了还不算,还把她叫回来问:&ldo;好不好看?&rdo;
珍珠十三岁,比裴昶然矮了一大截,她站远了些,上下打量了一番违心地道:&ldo;还行,比我爹好看。&rdo;
事实上,裴昶然穿了这身棉袍再也不会显得短了,正合身。
他眉若剑裁,鼻如悬胆,身形高大,英姿飒爽,看得小珍珠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裴昶然听了她的点评,忍不住嗤笑道:&ldo;我若是连你爹也比不过还真是见鬼了,算了,算了,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rdo;
珍珠不服气道:&ldo;我不是小丫头了,我过了年十四岁了,你几岁?&ldo;
他呆了好一会儿:&ldo;你这么小个头,我以为你顶多就十一二岁,我二十岁了,不管怎么样我比你大了七岁,你至少得叫我一声大哥吧?!&rdo;
珍珠低着头,双脚来回磨蹭,半响抬头瞪眼道:&ldo;不叫!&rdo;
她扭头就跑了。
裴昶然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这小丫头挺好玩的。
第二日,裴昶然一早起来和父女俩打了声招呼又往山上去,他打算去猎一只母鹿,再不济抓一头山羊回来也行,他从前都没有这样自力更生用捕猎动物来换取钱财过,自打出生虽情感匮乏,但金钱上面却从没有缺过。
现在莫名因为这一家人觉得这样很好,从细微处获得很多喜悦来。
天气很好,云在又高又蓝的天空中缓缓飘浮,空气中有着淡淡冷冽的树木清香,他沿着山中的小道越走越高,再走一阵子就会到达一个山腰的平台上,珍珠听他说那里有些野生的松果,临出发之前就叫他弄些回来,他当面虽应得不情不愿,私心里却很乐意去做这些小事。
采完了松果,他在树林中越走越深,这些猎物都在那里出没,果然走了一会儿他就看见一只四肢修长头顶细角的山羊,它圆溜溜纯真的眼神正好奇地盯着他瞧。
有一丝柔软的心肠从他的脑海中划过,然而仅仅是几秒,他就手持弓箭飞快的射了出去,山羊虽然机警却仍是抵不过他凌厉的箭羽,&ldo;嗖&rdo;的一声,箭就直直射入了山羊的胸腹处,一缕滚烫的鲜血涌了出来。
裴昶然没有丝毫的迟疑,飞奔上前几步,快刀出鞘就把山羊头直接给剁了下来,接着&ldo;唰唰&rdo;几下就把山羊的四肢分裂,这羊都来不及哀嚎直接断了气。
他要等着山羊鲜血留得差不多了,才装进背篓中去。
在这之前,瞧了瞧背篓中的松果,嫌弃地掏出珍珠事先给他的一个布袋子,把松果尽数都装了进去。
从他早上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他掏出了一壶清水喝了一口,又从怀里摸出一个肉包子来咬了一口,包子还有些温热,这也是小丫头给他准备的。
一边吃着一边就想起出门之前,小丫头眼巴巴的眼神,明明很馋肉包子的人,却还是很大方的递给了他,不过是个肉包子而已,他却感受到了浓浓的温情。
他大口大口地吃完包子,时间差不多了,把山羊悉数装进背篓,背上了就准备往回走,走了几步惊诧地看见远处有一阵浓烟滚滚升腾了起来。
这烟雾明显来自袁家庄的方向,他心头一急,三脚并做二脚飞快地往回跑,树枝在他耳边唰唰地扫过,不知为何他心中的焦虑快要冲破心口。
这父女俩虽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也培养出了些许感情,不会…不会出事了吧?!
上山的时候他走走逛逛花了二个时辰,下山的时候他一路狂奔大半个时辰不到就看到袁家庄,只见庄里浓烟四起,喊杀声不断,又有二十余名身穿盔甲的鞑子在来回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