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你玩耍了。”卫霄板起脸,刚才的温柔缱绻荡然无存:“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可以收敛心神,好生修炼了。现在先跟着我把功法和法印记下。”
好吧,学就学吧,左右冬日里没多少水务处理。就当陪他了。白璃想。
岂料这一学起来白璃傻眼了:这是一套超难的术法,功法即长又艰涩拗口,法印复杂多变。白璃以前在族中的时候,学什么算是快的,常被师长夸赞聪慧。可是对上这套术法,也大感吃力。
因此卫霄把整套术法拆成好几个部分,一点一点来。他倒也像个为人师的样子,极耐心地带着白璃一遍遍背诵、演练。
一整天下来,几乎片刻没有休息,也不过学了整套术法的五分之一。且白璃不过勉强能记住、演练下来而已,远远称不上娴熟。
卫霄这师者当的还很严厉:“唔,这一整天才学了这么点儿吗,这倒是超出我预期的慢。回去晚上再好好练练,明天万不能忘掉了——我要检查的,检查不过关,要受罚的!”
白璃久违地感到了修炼的压力。
因此她不得不对师父谄媚讨好:“师父辛苦了,咱们这就回龙宫,徒儿给您做几个好菜,再烫一壶好酒可好?”
然而卫霄却是不领情:“不用了,以后我都住这里。”
“啊?这四面透风的破茅草屋如何住的?现在天气又这么冷,你还着了风寒。就跟我回去吧。”白璃软了声音求他。
然而卫霄态度很坚决: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白璃无法,进那茅草屋看看:灰尘已被清理干净,只是还有一股子*霉烂的味道挥之不去。屋子被舍弃的时候,可用的家具都已经被搬走了,倒是剩下一张床,不过床板已烂了半边。好的那半边还落上了一溜儿雪——这是因为正上方的屋顶茅草被风刮走了的缘故。
白璃低头看看那半快硬邦邦且狭窄的床板,再抬头看看屋顶破洞,眼前浮现一副画面:北风送着雪花嗖嗖地从破洞灌进来,卫霄缩着长胳膊长腿躺在半块床板上,时不时还得动一动抖落飘到身上的雪花……简直心酸。
“简陋是简陋了点,这不是匆忙之间没时间收拾嘛。”卫霄也略有点窘迫:“收拾一下就好了,呃,趁着天还没黑,我现在就收拾好了。先整修这屋顶吧。”
白璃闻言有点惊讶有点好笑:以往和她在一起,卫霄事事不都是她服侍代劳!他挑剔吃食让她做、头发打结找她梳、懒怠更衣让她帮忙等等种种惫赖事迹犹在眼前,而今这一下子就勤快、能耐的会修屋顶了?
她笑嘻嘻地立等看着。
就见卫霄走到外面空地上,伸手一挥,屋顶上破败的稻草被吹散无踪。他跳到屋顶上看看,把腐烂的椽木拿下。周围多的是山林树木,卫霄飞过去,不大会儿就带着数根木材飞回来了。他也无须用器具,只一团风在他手中使出万般用处。木材修整、重新上梁,不过转瞬间完成。
骨架修好了,该重新铺设稻草。他召出一个风卷。一挥手,风卷呼啸着朝不知哪里跑去了。并没有去很久,一刻钟后这风卷就跑回来了,却是卷了一个几人高的硕大稻草垛回来。
卫霄双手抬起,伸展五指弹琴似地向稻草垛挥动,稻草垛有序地在空中解体,分成无数份均匀的小堆,并捆扎成相同的束状,最后依次落在屋顶。又用多出的稻草搓成绳子,按规律交叉捆绑住稻草束。一个牢固的屋顶就完成了。
过程中卫霄未有片叶沾身,意态潇洒的很。白璃一开始是看笑话的态度,看着看着却凝重起来:这对风的控制,简直是精妙到了极点!用这等大神通修一个屋顶,啧啧,也就他能干得出来!
还剩下了些稻草。卫霄修长的手在空中划来划去,稻草穿梭往来,最后成型的是一个又大又厚的草席。
草席往屋子里一放,卫霄躺上去试试,惬意地点点头。
原来的破床,卫霄挥挥手,噼里啪啦破成了一堆木条。拣出几块垛到屋子中央,打个响指唤出一束火苗扔上去,不多时,这原本凄冷的破屋变的温暖起来。热气蒸腾出新稻草的芬芳,火光映红卫霄的眉眼,白璃突然觉的这屋子好极了,比自己龙宫奢华的寝殿都要好。
“师父好厉害!”白璃赶紧双手合十于胸前热切鼓掌:“上的了厅堂,修的了破房!诚然是徒儿努力之方向、人生之表率啊!”
卫霄微微一笑:“这算什么,为师的好处,你且待慢慢知道吧。”
“师傅也累了,这备羹弄汤、铺床叠帐之事就交给徒儿吧。”白璃说着就要动手。
然而卫霄却拦住了她:“你如今学业要紧,不要做这些杂事了。赶紧回龙宫复习、休息去吧。明个还要早起过来。”
呵,有吃的都不要啦?这祸害还真装上瘾啦?白璃眨巴眨巴眼睛,搂住了卫霄胳膊:“外边这么黑了,一个人回去我害怕嘛!师父难道就不担心徒儿孤身一人,半路被只野狼叼走?”
卫霄似笑非笑看她:“哪只狼敢叼龙?不用跟我撒娇,没用的。我说了,要把以往的轻浮行径一应改掉。所以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你在我这里实在不妥,快快离去吧。”
还矫情个没完没了了是吧。白璃心中翻个白眼,复又道:“那龙宫水寒,徒儿一个人晚上睡不着……”她突然抛开他跃向那草席床:“就留徒儿下来为师父暖床呗!”
白璃想想曾看过的人间画本,支起头翘起臀,努力把身体扭成个书上那样的妖娆样儿。
扭来扭去,白璃始终觉着姿势做的不到位。还在琢磨中,眼前一花,卫霄俯身,双手撑住草席,把她禁囿在了怀中。
他好看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火光在上面一闪一闪,闪的他目光晦暗不明。白璃莫名觉的可怖。
她咬咬唇,换掉那妖娆样儿,而放平身体朝远离他的地方挪动:“呃,师父身上好热,想来不用徒儿暖床了,徒儿还是告辞的好……”
话未说完,天旋地转,再定睛之时人已经到了卫霄怀中,被他紧紧抱住。他的如鼓心跳之声、血脉虬张之声,尽皆落入耳中。
“不、不要!”白璃失口喊出。
下一个瞬间,身体一轻,在空中轻盈翻转,翻转过熊熊的火堆,翻转过吱呀作响的房门,落在屋外白雪覆盖的院子里。
没有被摔疼,因为有风托着她轻轻落下。白璃爬起来,看那房门在眼前关闭,并传出卫霄的声音:“明天早来!”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给卫霄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