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谢丞相!&rdo;小李子惊喜地一磕头,随即由怀中掏出一锭黄金,双手呈上:&ldo;丞相请看。&rdo;玄臬拿过黄金,只见金元宝底下印有端王府的印徽。&ldo;这是?&rdo;&ldo;奴才家中的地窖下还有九万多两此类黄金!&rdo;玄臬惊愕地看向小李子:&ldo;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端王府的黄金?&rdo;九万多两,非同小可!&ldo;那是奴才当初多长了个心眼,非要印有端王印徽的黄金,不然只怕奴才的话说出来也没人会信!&rdo;蓦然扯出端王,玄臬隐隐地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莫名地有种不样的预感。&ldo;快讲!&rdo;小李子重重地一磕头,便保持叩首的姿势不敢再抬起:&ldo;当年指使奴才偷取凝月香的不是上轻车都尉,而是端王爷!&rdo;如同一道晴空霹雳,玄臬当场震得浑身僵直,无法动弹。&ldo;当年端王爷指使奴才拿到凝月香后,就给了奴才十万两黄金。还说如果将来出了事,就把一切都推到秋大人头上,他已经打点好所有人,不会让秋大人有反驳的余地!所以那日奴才的供词全是按照端王事先的叮嘱,而实际上秋大人是被冤枉的!&rdo;玄臬后退数步,太过震惊的他一时竟无从思考,呆呆地坐倒在椅上,万般思潮翻滚。&ldo;可是……秋府的管家……还有秋素苇身边的小德子……&rdo;玄臬本能地排斥着这个事实,但理智却开始抽丝剥茧,封印了一年有余的疑问再一次浮出脑海。只是这一次,这些疑问太过触日惊心,因为它们不再仅仅是案件的疑点,还融入了九族的鲜血!&ldo;据奴才所知,那秋管家的孙儿一家住进了端王府,说是下人,只怕是以此要挟秋管家诬陷秋振水。还有小德子,数月前奴才在城南的花楼里见过他,出手阔绰,服饰华贵,只怕也得了端王不少好处!&rdo;&ldo;但是……为何秋素苇没有中毒?&rdo;&ldo;其实当年廉德帝借毒之时便拿有解药,而小德子早被端王买通,事先将解药下到秋大人的饭菜当中,并在染病之风传开前告病请假,躲过了嫌疑,大人只需翻查内务府档册就能知晓!&rdo;玄臬用颤抖的手扶住沉重的头颅:&ldo;你要本相如何信你?&rdo;&ldo;丞相!那端王等了一年多,不久前开始秘密暗杀知情之人,秋管家一家已经遇害!奴才听到风声,立刻通知了小德子出逃,没想到奴才命背,竟被端王派来的杀手砍伤,幸得更夫大叫引来巡兵才惊退杀手,不然奴才也会遭他毒手!&rdo;&ldo;够了!&rdo;玄臬大声喝道:&ldo;本相怎知你不是一派胡言!你有何证据!&rdo;&ldo;大人!&rdo;小李子情急地叫了起来:&ldo;奴才进宫前的相好是现今端王的小妾!就是她通知奴才逃命的!大人尽管调查!还有小德子!大人若现在派人去寻,说不定他还未逃出城,亦可做证!&rdo;玄臬呆呆地看着信誓旦旦的小李子,尽管万般不愿,但一年前的疑点呈现在脑海之中。那曾经强压下的本能异样感,如今再一次涌上了心头,却在得到答案的同时,也预示着自己势必付出惨痛代价。&ldo;为什么来找我?&rdo;小李子一怔,不太明白此话的用意,只能如实回答说:&ldo;因为丞相大人为人公正不阿,不畏强权,只有您敢为奴才等人做主!&rdo;&ldo;你给本相出了一个好大的难题……&rdo;玄臬淡淡地苦笑着。当初言之凿凿的呈上罪证,一再保证已经查清真相的自己,要再一次走到皇上面前,告诉他,那数百条人命……杀错了?数百条人命!其中还斩断了皇上唯一的真情……心中一个邪恶的声音在叫嚣:不要理会这件事!人已经死了,皇榜公告天下,百姓无不拍手称赞,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如果再发还重审,你就是办案不公、审理不明!到时就算推出午门斩首也补不回秋府数百条人命,何苦呢?现在没人知道这件事,只要封了小李子的口,就可以一了百了!但另一个声音同样在呐喊着:想想皇上,想想他是如何信你?他不惜下旨处斩秋素苇,就是因为你的错误判决!此刻的他依然在痛苦,依然在国与情的取舍中深受折磨。再想想秋家,他们根本没有谋反之心却含冤而死。数百人命!玄臬,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思忖了许久,玄臬最终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凄绝笑意。御花园的&ldo;迎碧流&rdo;内有一水池,碧波清水,穿花抚柳而延。镶岸的白石上坐落着飞龙翘角亭,亭中宫女太监四面而立,中央的大理石桌旁,慵懒地倚躺着醉醺醺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