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才宿醉醒来的季文君抓着房中的一名婢女问道:“这是哪?”
“回将军,这……这是苏府啊!”被她抓到的婢女红了脸。
“苏府?”季文君敲了敲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到了苏府的。
“将军?”看季文君如此怪异,婢女挣扎道:“您……您先起床,奴婢这就去给您叫廖叔来。”
季文君松了手,疑惑道:“廖叔又是谁?”
“廖叔就是老奴。”突然出现在门前的老者弯着腰,对季文君拱手道:“季将军,老奴曾是苏将军的管家,如今苏将军已逝,老奴便是季将军的管家。季将军,您该不会嫌弃老奴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吧?”
“文君不敢。”知道他是苏和的管家,季文君低声道:“虽说文君也被陛下封为昭和将军,但府邸却还是另有他处。廖叔您是苏府的管家,文君又怎敢擅用。”
“不不……”廖叔连连摆手,“您是苏将军之子,苏府自然就是您的家。”不容季文君拒绝,廖叔又道:“才来得及告诉您,太子殿下已经在前厅等了一日,您……是不是该去见见?”
廖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还在头疼的季文君只含糊的答了一声。走在去前厅的路上,廖叔又看着季文君摇头叹气。
昨夜她来时,身上披的是太子的蟒袍,护送她的,是太子身边的亲信。今日天还未亮,太子便又带人敲了苏府的大门。要不是知道她是女儿身,他老人家还真就以为太子是有意兵权。
廖叔叹着气,他将季文君带到了前厅,而后又极为识趣的退了出去还顺带掩上了房门。
“你来做什么?”隔着几口木箱,季文君盯着裘元安满是不悦。
“孤……”裘元安顿了一下,他指着地上的木箱又改口。“我是来求娶的。”
“求娶?”季文君冷声道:“娶什么?”
“你说娶什么?”裘元安迈过那几口箱子,站在季文君面前沉声道:“当初你在汜水与我说的话,我可还都记得。”
那一日,她说她有一义妹,至今也未婚配。若她能活着回去,她就许配给他。当初他没有回答,如今他亲自上门求娶。
听到裘元安提起汜水,季文君也冷了脸。
“不用求了。”她低头看了一眼遍地的艳红,道:“她……已经不再想着嫁人了。”
“不可能!”裘元安抓着季文君的肩膀,他本就阴晴不定神色也狰狞了起来。“季文君!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当初承诺的是她,如今反悔的也是她,她怎么就就不能想一想他?他今日的这一句“求娶”,他让人抬进苏府的百箱聘礼,以及他在章乐宫门前跪的那一夜,可都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
季文君冷眼看着裘元安道:“殿下觉得我这是言而无信?”
“你就是言而无信!”
“呵呵……”季文君轻笑,又对他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么敢问殿下,若是我季文君言而有信,殿下敢许季文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裘元安惊诧,“你说什么?”
“殿下敢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季文君又对他重复了一遍。
“我……”裘元安犹豫了。
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