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灵机一动,想到利用这些布的法子,虽然她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布,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幸运的。
即使看不见,但是在黑暗中久了,习惯后还是能够看出物体大概的形状,她用手来丈量,然后慢慢的把那些粗布撕成一条条,然后隔一段就打一个结,再把布条都绑在一起。
地窖里头没有人对于她的动作有所好奇,似乎都已经被磨掉了所有的生机,也失去了希望。
但她不会,如果要放弃的话,那么她根本就不会活到现在。
她一点一点慢慢地做着,这对她来说并不困难,甚至她最后还摸出自己的随身针线包‐‐那些人大概不认为一个针线包危险,并没有搜走,让她能用针线把那些不太牢靠的地方补强。
别人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即使蒙着眼,她也能够绣出自己脑海中预想的图案,更别提只是补强这样简单的事了。
可纵使她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她仍免不了心慌,平日她能够靠做针线来平静心灵,此刻却毫无用处,那些不安的想法侵触着她。
她忍不住想,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甚至她也等不到夏侯彧的到来,到了那样的生死关头,她会后悔吗?会不会后悔坚持要离开他?
这个念头越来越庞大,甚至在她做好了手中的工作后,仍旧反复的折磨着她。
每想一回,那人温柔的模样、偶尔霸道的模样,就会出现在脑海里一次,然后越来越清晰,且不管是哪一种样貌,都轻易的勾起了她的情绪,并且难以忘怀。
然后,她发现她后悔了,后悔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他在她心中早已占有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才懂相思,就害相思,便是在说她吧!
她一想到此,忍不住失笑,在生死关头还能想这些风花雪月,也真的是心太宽。
抛开那些胡思乱想,她叫自己专注思索一件事‐‐她要怎么把这个简易的绳梯挂在比她还高的地方,然后如何顺利爬上去而不被察觉。
她知道这个机会很难找,但她并不急躁,只静静地观察等待,在她听着那些女子痛苦呻吟的声音熬过夜晚后,她终于等到了机会‐‐有人打开了地窖的门。
天朗气清,夏侯彧和手下兵马不必带着火把入山,那皎洁的月色就足够替他们照明了四周,等三清宫和那栋宅子里的人察觉不对,他们已经被悄无声息的包围。
静云从三清宫里走了出来,目光就直接落在那翻身下马后,走路姿态有些不便的男人身上。
不是因为他走路姿态明显与他人不同,而是他明明表情平静,她却感觉得到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ldo;不知道施主半夜造访是为何事?&rdo;
&ldo;我的来意静云法师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rdo;夏侯彧的神色淡淡,话语却犀利无比。
静云施了一礼,脸色没有变化,&ldo;贫道是真不知施主为何半夜大动干戈。&rdo;
&ldo;喔?三清宫外树林里,早已成了拐子的巢穴,你不知?那你总该知道,你这三清宫里头的道姑,有些跟拐子勾连吧。&rdo;
他说得斩钉截铁,静云忍不住变了神色,可是也不过一瞬,很快地她就念了一声无量天尊后,便不再多说。
夏侯彧也懒得跟她废话,命人把三清宫里的人都赶出来,要搜个彻底,特别是那栋宅子,更是不能放过。
静云见他们没有伤人,就闭着眼站在一边默念经文,很快的,进去搜索的人就有了结果。
负责那栋大宅子的士兵搀了几个女子出来,几乎个个伤痕累累,有些人看起来甚至都神智不清了,嘴里还不停说着什么璇山老袓,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夏侯彧对佛道两家并没有恶感,也有涉猎两方的经典,所以他一听她们嘴里说的一些法号称谓,就知道那些拐子是冒充神明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也幸好已被察觉,不然再放任下去,只怕会成了邪教,引发更多惨剧。
&ldo;静云法师,你不来看看这些女子吗?她们说不定都是曾来你三清宫上过香的香客或者是信徒,她们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你只怕是别想撇清责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