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最后这句话,她承认自己确实有点动摇。在香港,便宜的酒店也要一千多,住上七八天,半个月工资就没了。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肉痛。找朋友,她又跟男友同居,诸多不便。
人一穷,什么冒险的主意都出来了。闺密路西常说,江沅这种横冲直撞的性格,早晚要吃亏。
江沅有点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房东看过,警察查过,都说没事。或许是她听错,是她多心。那男人只是在看恐怖片。
回去就回去,大不了打一架,怕什么!
到了楼下便利店,她到收银台买了个口罩。
她正要出门,听见门口传来一声&ldo;欢迎光临。&rdo;她习惯性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戴口罩的高大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在人群里很显眼,因为他很高,一手推行李箱,一手放在大衣口袋里。那长腿一步跨过门槛,进门了。
男人压低了渔夫帽的帽檐,又扯了一下黑色口罩,顺势把行李箱放到一边。整张脸遮了大半,除了一双漂亮上挑的丹凤眼,她什么都看不见。她估计他一定很少出门,因为他的皮肤明显比一般人白得多,阳光一照,近乎透明。
她总觉得有点眼熟,还想再看仔细点,那男人已经转过身去了。
到底什么人才要把自己包得这么严严实实的?都五月份了,这么热的天,又不是在写字楼工作,他还穿大衣。
她的目光落在那行李箱里,控制不住猜想这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是不是把尸体藏在这里面了?
再一抬头,那男人在戴耳机,刚好垂着眼皮往她这边一扫。两人对视了一眼,她赶紧低头,暗自打寒战。
她抓起了那个口罩,准备走,很快听见脚步声,目光望见那双黑色皮鞋出现在视野里。
男人从她身边走过。那强烈的存在感让她脚底发麻。
她虽然慌乱,也仍然记得这男人从来没见过她,应该不知道她就住在他隔壁。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她竭力保持镇定,抓起袋子从他身边经过,冷不丁听见他开口了。
他说的是标准普通话,字正腔圆:&ldo;稍等。&rdo;
这声音礼貌,动听,甚至称得上柔和。但这让她一瞬间联想起昨天的恐怖对话。她更觉得头皮炸了,装作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