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模样,福身匆匆离开。我问那个留下的侍女:&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细烟。&rdo;
&ldo;细烟?水村渔市,一缕孤烟细?&rdo;我探询着问。门还算结实,不是几个人撞几下就可以撞开的。
&ldo;不是,是喜乐的喜,颜色的颜。&rdo;她的声音细细的。
&ldo;哦,这个名字很讨喜。嗯,我喜欢这个。谁给你起的?&rdo;
门板晃动的愈发厉害,他们好像抬来了什么东西。不动脑子的玩意儿,要是杨不愁在能让你们这么折腾吗?
&ldo;是、是奴婢的本名。总管说这名字挺好的,就不用换了。&rdo;她小心的回报。
&ldo;是不错。看得出是用心的。你家里读过书。&rdo;
&ldo;奴婢的父亲是个秀才,奴婢四岁的时候死了爹娘,这才卖身到原来的翰林府。将军年前扩府的时候,翰林老爷送来的。&rdo;
&ldo;哦,难怪气质都与别家不一样。&rdo;
&ldo;咣当!&rdo;门开了。
一阵尘土飞扬。烟气腾腾之后,上官飞花抬头挺胸的走进来。
我本站在甬道旁,此时顺势屈膝行礼,她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进了内室。身后的从人大约有十几个,跟着涌了进去。
里面自是空空如也,站在屋外,听翻箱倒柜噼哩啪啦摔瓶砸罐的声音,令人发笑。我扭头对喜颜说:&ldo;咱那花瓶可藏得住将军?&rdo;
小丫头莞尔,生活中还是不乏乐趣的。
砸完了,一无所获,上官飞花走出来,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姿态,居高临下的说:&ldo;相公呢?&rdo;
我低头说道:&ldo;昨日宴毕,妾身身子不舒服就回来了。自那时起,便未见将军。&rdo;
&ldo;哼,别装傻了!你那个假正经的姐姐呢?她把将军叫走了,不是你出的主意吧?&rdo;
外面进来一个人,附耳对她如此说了一番。上官飞花勃然变色。我不知何事,正琢磨,&ldo;啪&rdo;,脸上已经挨了一掌!脚下一个不稳,连退两步,被喜颜扶住。
&ldo;狐狸精!&rdo;上官飞花破口大骂,&ldo;你们一家子都是狐狸精!自己是破鞋,被男人玩儿烂了,又唆使自己的姐姐勾引人家丈夫。我打你个不要脸的!&rdo;
我一个错步闪开,周围没有一个人帮我,连喜颜都低着头装没看见。见巴掌挥过来,只能一咬牙,伸手搭住‐‐我们俩的力气半斤八两。不过我刚刚被洛玉箫折腾了一晚,气力有些亏损。即便挡住也有些颤抖,勉力说道:&ldo;上官飞花,你要算账找纪青月去,到我这里欺负人做什么!我本有丈夫,是你相公强拘了我,你不说自家无礼,反倒诬陷我!还有天理吗!&rdo;
上官飞花愣住了,&ldo;你、你有丈夫?不、不是不愁?&rdo;
我赶紧收回手,背到身后甩了甩,麻麻的估计一会儿会疼:&ldo;当然不是。我的盖头又不是他揭的,新婚夜也不是和他过的,怎么会是他!&rdo;
&ldo;可是、可是你、你明明是嫁过来的啊!&rdo;傻丫头被搞糊涂了。
&ldo;嫁过来又怎样,阴错阳差,事实如此了,还能怎么样?其实,只要将军放了我,我自会离开。&rdo;
&ldo;但是……但是前天晚上,你和将军……那个……不是完璧吗?&rdo;
这个谎言是杨不愁布下的,我不能戳破:&ldo;完璧是完璧,但是礼节上我和他从来没有拜堂成亲。&rdo;隐去等边三角形那一段,隐晦的说说,估计这个丫头也不懂。
果然,她一脸的困惑。但是,没有成亲,我不认杨不愁做自己的丈夫她是懂得。脸上自然放轻松。想了一下,问道:&ldo;你……你丈夫是谁?&rdo;
我摇摇头:&ldo;他死了。将军不会让他活着的。&rdo;
啊?上官飞花脸上布满忧色,&ldo;为什么?&rdo;
&ldo;将军府不能丢这个脸,尚书府也不能。&rdo;
&ldo;可是你……&rdo;
我试着摆出凄楚状:&ldo;我能做些什么呢?认命罢了。你也看到了,将军根本就是关起我来,恐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rdo;
上官飞花是柳叶眉,紧紧的蹙在一起,说道:&ldo;那……那将军……还来不来?&rdo;
我一摆手:&ldo;怎么会!将军身边也不缺人,我只是个摆设罢了。&rdo;
&ldo;嗯,那倒是。爹爹也是这样说的。如此,倒是我想多了。&rdo;上官飞花认真的说。我心里冷笑,你和你爹差的还真远。
&ldo;姐姐恕罪,小妹失礼了。&rdo;上官飞花变脸也很快,笑眯眯的吩咐:&ldo;来呀,去库里挑些好玩儿的给姐姐散心。姐姐务必收下,算小妹的一片心意。&rdo;
我笑着点头,想起杨不愁说:你还是杨府的纪夫人,不禁笑的更开心了。
临走的时候,上官飞花突然问:&ldo;那位纪小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