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叶南生也走了过来,笑着问了句:“是什么?”
她笑了笑,把头发往后轻轻一撩,说:“君取口,双泪是两点,不就是一‘只’字嘛!”
围观的群众鼓起掌,都夸她聪明,她特别不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小菜一碟。”
大家都笑,这时候人群中有人说:“对面那群猜灯谜的人中,也有个高手,要不你过去和他过过招?”
“真的?”赵睛忽然就来了劲,转身问了句叶南生,“师傅,允许我秀智商吗?”
叶南生看着她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哪里忍心拒绝,点了点头:“今天尽情玩。”
“师傅,你简直太善解人意了。”赵睛恭维了几句,大家立马让出一条道,她十分欣然地往对面走去,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上。
对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喝彩声接连不断。同行的队伍里,有人兴致勃勃地大喊:“前面的人,让道让道,这里有一位厉害的小姑娘要宣战了。”
人群一听,齐刷刷回头,好奇地看着赵睛,起哄声此起彼伏,纷纷往两侧站,空出一条人体宽的小缝。
小缝的尽头站着一个人,背对赵睛而立,黑色的风衣,黑色的休闲鞋,身材挺拔如松,黑色的短发被冬日的凉风吹起那么几根,不凌乱,自成风节。
赵睛挑起的小娇眉,忽然一抖。
她当时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长款棉袄,猛然停了下来,像一辆疾驰的白色小轿车,突然刹了车。
她看着那道背影,有些刚硬又朦胧的线条在脑海中迅速交错又重叠,最后定格在前面那个男人身上。
人群还在沸腾,叶南生已经走到她身边,轻喊了句:“小睛。”
花灯如昼,却还是黑夜。人声鼎沸,却如同哑语。
赵睛没说话,绕过叶南生,径直往前走,生怕迟了一点,这满城的花灯烟火便将眼前的身影吞没。
“请问……”她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对方忽然转身,缓缓抬眸,清凉而锐利的眼神射向她,淡淡地说,“我时间有限,就一局。”
他不认识她。
这是当时赵睛唯一的感受。
她心里边嘲笑了自己一声,梦里的人,哪里去找?梦里的背影,又怎么可以笃定?
她对他而言是陌生的,那一定是自己错了。
赵睛把问号压了下去,假装笑容很自在,看着他的眼睛:“ok,没问题。”
人群的沸腾又抖升了一个高度,他已经转回身,看向灯谜板。赵睛还想多看他几眼,假装眼睛不好使看不太清灯迷板,上前一两步走到他面前,光明正大地看他的脸。
赵睛当时想,如果上帝可以赐给她一个这样俊俏的男人,也许她可以忽略他的性|能力。虽然这个比方污烟瘴气,但她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出题了出题了,这道难,两位注意了啊。”灯谜老板笑声爽朗地唤着。
赵睛转回头,灯谜板被切换,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重逢。
“打一个字。”老板提示。
“重——逢——”她轻念出声,却下意识地再次转头看他。
他双手插兜站着,神色如常地看着灯谜板,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头,也看向她:“又看我?”
赵睛如遭雷劈地定住了,这人要不要脸?她收回视线,看向灯谜板,不屑道:“太自恋的人,智商普遍偏低。”
他淡淡地嗤笑了一声,赵睛觉得被侮辱了,有些愤愤道:“给我一分钟,一分钟我就能想到答案,你呢?一个小时行不行?不行的话,一个小时零一分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他瞥她一眼:“不用了,我已经想到了。”
“什么?”赵睛蓦地睁大眼睛。
“我刚才已经给过你提示了。”
“提示?”赵睛懵逼似地看着他,他勾了勾嘴角,抄着兜往外走,赵睛见他接了个电话,“我现在过去找你们,没什么事,就是嘲笑了一下智障儿童。”
卧槽!
嘲笑?智障儿童?
赵睛被气疯了,拨开人群冲了出去:“说谁智障呢?你给我站住!”
这句命令是对着风发出的,他走得极快,已经很远很远了。赵睛只看到他的背影,熟悉,刚硬,像带着棱角,可以刺痛人的眼睛。
她哪还有什么恼羞成怒,一下子功夫就忘了,空洞地站在原地,前面尽是灯火人流,但是晃不进她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