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很好。&rdo;他平静地看着她,黝黑的眼眸又深又沉。
在他身上,所有色彩都那么泾渭分明。
唐娜在他身旁坐下,虞泽的跑鞋轻松着地,她的小皮靴却悬在半空。她不悦地脱下鞋,屈膝坐在座位上。
&ldo;你刚刚梦见什么了?&rdo;
虞泽愣了愣:&ldo;……你怎么知道?&rdo;
唐娜伸出手,擦去他睫毛上沾的泪珠,说:&ldo;……你哭了。&rdo;
雨声急促地击打着车玻璃,车里好半晌都没有声音。
片场和工作人员已经挪到了建筑内,停在空地里的演员大巴像是一座孤岛,越发显得与世隔绝。
虞泽将视线从她指尖移开,说:&ldo;……可能是头发上的水。&rdo;
蹩脚的谎言,唐娜不屑地把他的眼泪擦回他的身上,他安静坐着,任她在他衣服上擦了几次。
&ldo;娜娜‐‐&rdo;虞泽开口叫她,她抬头朝他看去。
他顿了顿,像是牙缝变紧了似的,唐娜竟从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期冀。
&ldo;你的力量恢复后,有没有办法治好身体残疾?&rdo;
唐娜立即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ldo;天生残疾很难改变,即使是擅长治疗的光明魔法里也没有治愈天生残疾的魔法。&rdo;唐娜说:&ldo;他们认为天残和天赋一样,都是神赐予的礼物。&rdo;
&ldo;是很难还是不能?&rdo;
&ldo;……不能。&rdo;
虞泽眼中那抹期冀渐渐黯淡。
&ldo;你想治好虞霈的腿疾?&rdo;唐娜问。
虞泽点了点头。
&ldo;为什么?&rdo;
虞泽沉默地看了她片刻,说:&ldo;……你看过我的记忆,知道为什么。&rdo;
唐娜没说话,就像他说的一样,她看过他和自己相遇之前的全部记忆,知道他为什么恐高,也知道他为什么想要治好虞霈的腿,还知道他和虞霈之间最深的芥蒂。
她知道,可是她从来不说,她装得像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她也知道,这是他最深的伤痕。
虞泽转过头,无声地望着窗外雨幕,侧影宛如大师镜头下精心打造的画报。
遍布雨痕的车窗上映出他冷峻的面孔,他的下颌线锐利又清晰,像是一把开锋后的利剑,从他单眼皮上延伸出的睫毛却又纤长挺直,懒懒垂下,一如小婴儿柔软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