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北询问了前台,有没有张岁安的住院信息,有,在重症监护室。
刘成渊蜷缩在座椅上守着,露出的脖颈有一块狰狞的痂,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掉痂,露出嫩肉。
刘玉北心脏剧烈起伏,好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爸……”
刘成渊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看向刘玉北,木着脸:“你来干什么?”
刘玉北:“我……”
刘成渊还想再说几句,看到刘玉北身旁的人时,话锋一转:“进去吧……”
刘玉北跟着护士更换了隔离服,钟离洵没有跟着。换衣服的过程中,他的眼眶已经开始发红了。
当进到监护室,看见奄奄一息,插着各种导管的张岁安时,刘玉北才绷不住了,哭的隐忍又痛心。
张岁安的手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像是一口干枯的井。
刘玉北抓着张岁安的手,干瘦的骨节让他的心陡然一重。
“爸。”他小声喊,唯恐惊扰了张岁安。
张岁安冲他点头,那神色就像在说“你来了”。
“玉北瘦了……最近……咳咳……忙吗……”
刘玉北摇头,声音哽咽地不成样子:“不忙,不忙,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那些绝望的念头在此刻尽数淹没。
他现在只想好好的陪着张岁安。
或许,剩下的时间都不多了。
那是他在黑暗生活中的一丝渺茫的希望,当哪天张岁安离世,他求生的念头也会随之湮灭。
张岁安小幅度动了动手指。
刘玉北呜呜哭了起来,张岁安在尝试回握他的手。
相聚的时间都是短暂的,很快护士就来提醒,时间到了。
刘玉北十分不舍的离开了监护室,出了监护室隔离服都没来的及脱,不堪重负的晕了过去。
钟离洵反应迅速,把人接在怀里,又飞快地下楼,给刘玉北安排了住院。
医生给刘玉北做了全身检查,没什么大碍,就是营养不良再加上情绪过激,才导致晕倒的。
不出意外,过一会就可以醒来了。
钟离洵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发现他满手的冷汗。
下午,刘玉北才醒来,不言不语,躺在床上发呆。
钟离洵就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玉北开了口,“我想陪着……”
他话都没说完,钟离洵一口答应了:“但是你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他害怕刘玉北会像今天一样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