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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外，但还是感到无由来一股压抑。

邹童没有告诉廖思成回来的航班，到家的时候，他还在实验室忙，屋子里没有人，江洪波把他东西放好，嘱咐他好好休息，别太早回学校去忙，这才准备离开，他不希望撞见廖思成回来。

&ldo;你在纽约呆多久？&rdo;

&ldo;两个礼拜吧！&rdo;江洪波拖着不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口，&ldo;等我忙完，回去路上，会顺便过来看看你。&rdo;

&ldo;那我得住阿拉斯加才顺路吧？&rdo;邹童一语道破，&ldo;你别跑来跑去，我看着还闹心，有事电话就好了。&rdo;

江洪波没有坚持，跟他说声&ldo;那再见吧&rdo;，出了门。邹童站在窗户后面，看着他的身影一转弯，消失在冬日昏暗的傍晚，好久，也没动地方。他的背影，总是坚定而自信，只有转身时不经意的神态，才会透出一闪即灭的疲惫。

廖思成八点多才回来，进门看见他，惊喜的表情，有秒钟的时间，定格在脸上，接着是爆发的欢快：&ldo;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跟我说，我好去机场接你啊！&rdo;

&ldo;下午到的，没什么行李，就没叫你。&rdo;邹童没有提江洪波送他回来的事。

&ldo;那也应该告诉我，我好把屋子收拾干净，准备个晚饭什么的。你吃了吗？&rdo;

&ldo;吃过了，&rdo;邹童忍不住念叨他，&ldo;就是怕你收拾，才没提前通知，你收拾完，我什么东西都找不到，还不如不收拾呢！&rdo;

&ldo;怪了，东西太整齐，我也找不到，就是乱着才方便。&rdo;

&ldo;得了吧，我可不是那个意思！&rdo;

他们几乎立刻就找到&ldo;同居&rdo;的感觉，你呛我一句，我呛你一句。廖思成看见活蹦乱跳的邹童又回到他们的地方，高兴得像中了彩票，嘴都合不上。

&ldo;你没回来的时候，这里真冷清，没意思。&rdo;

&ldo;我没来美国以前，你不照样一个人？这会儿嘴比谁都花花。&rdo;

&ldo;不一样的，有伴儿以后，就不想一个人了！&rdo;

&ldo;谁是你的伴儿？&rdo;邹童咧嘴皱眉，离他远远的，&ldo;你可别恶心我。&rdo;

&ldo;嘿嘿，打个比方么！&rdo;廖思成说着想起什么，&ldo;对了，fr在中国要设立r≈d，朋友可以推荐，把握很大。&rdo;

&ldo;你又不去ht啦？&rdo;

&ldo;甭提了，我妈那天还骂我，说在美国混得好好的，干嘛要回国？她特虚荣，成天跟人吹牛，我儿子在美国呢！听说我要回国，还要去什么国企，就觉得掉链子，我可不想下半辈子给她念叨。不过，你们提醒我的也都对，美企在国内的r≈d，关系复杂，不好干，我先做着看看，以后有机会再单干。fr不是和我们实验室有合作吗，所以还可以保留我在这里的职位，以后两头跑，都顾得上。&rdo;

&ldo;你干嘛非得回国呀？&rdo;邹童忍不住浇他冷水，&ldo;你在这里不是挺好？好日子过够啦？&rdo;

&ldo;因为你的生活在国内啊，你在这里显得特孤单，回国就像换了个人，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不过开心过度也不好，对心脏不好吧？&rdo;

邹童给他说得简直哭笑不得：&ldo;你是我的谁呀？我走哪儿，你就跟哪儿，烦不烦？&rdo;

&ldo;我是你朋友啊！&rdo;

尽管时刻提醒自己，廖思成在某些方面，和别人的世界无法接轨，但邹童对他的依赖和追逐，几乎不能理解，他跟以往那些跟在自己屁股后的狂风滥蝶是截然不同的。

&ldo;咱俩认识才多久？至于吗？&rdo;

&ldo;有的人，见面第一天感觉就不一样，这都是缘分，是注定的。&rdo;

邹童彻底妥协，有时候跟廖思成讲道理，说来说去，也是驴唇不对不马嘴，鸡同鸭讲，能把他给气死，他只好换个话题：&ldo;你妈除了骂你没出息以外，就没跟你表达些多年不见的想念之情？&rdo;

&ldo;我觉得她也不怎么想我吧？&rdo;廖思成想了想，&ldo;不过，真给你说对了，她就跟我好一通嚎，&lso;白养你这个儿子，回来都不想见爹娘，不孝啊，大逆不道……&rso;我爸可同情我了，一个劲儿地给我使眼色。&rdo;

&ldo;就这么嚎了两天？&rdo;

&ldo;再就是讲我姐那事儿呗，&rdo;廖思成跟邹童倒是完全不见外，什么话开口就说，毫无保留：&ldo;我姐吧，暗恋一个同学，好多年，我妈也挺喜欢那个男的，说家里条件好，长得也不错，跟我姐关系也一直都挺好。可最近才知道他是个同性恋，喜欢男的，唉……把我妈给气的，什么难听的都骂了。其实，人家也没做错啥，他连我姐的手都没拉过，爱男的，爱女的，关他们屁事啊！&rdo;说到这，他不好意思地笑出来：&ldo;哎哟，把你的专利词语给用了，回头给你版权费哈！&rdo;

第二十九章（下）

邹童看了他一眼，回房间收拾衣服去了。他不是深藏不漏的那种同性恋，至少米勒教授研究所的那些同事，都是心知肚明，难保他们私下里不会说什么，陈勇前那个包打听是肯定有所耳闻。廖思成按理说，不可能没有风闻，但通常来说，既然猜想邹童可能是，又怎么会在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地大谈他母亲多么讨厌同性恋？

归根结底，这人就是少了一根筋。

廖思成其他表现倒不错，因为邹童刚出院，身体还没彻底康复，家务倒是一把抓，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他邋遢的打扫架势，看在邹童的眼里，简直都上火，忍不住了，就会训他两句，虽然觉得不应该，可又改不去身上的毛病，明明就是看不上他干活，难不成还得鼓励表扬？但他心里也透明白，本性难移的，也不光是自己，他就算怎么念叨，廖思成也变不了。

这天上午，他去研究所走了一趟，跟米勒教授谈了谈耽误的进度，没有留下上班，直接回家了。廖思成回来过，嘱咐他去市场买的青菜水果，都摆在冰箱里。邹童皱了皱眉，洗都没洗，就都扔冰箱里了，这人真是……他整个又都拎出来，站在水槽边，一个一个地仔细清洗，脑袋里其实琢磨着项目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