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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右手落在章远宽大的掌中，他修长有力的指头滑过她的掌心。&ldo;你们看，这里最脏，说明她完全是用手心控球。正确的方法应该是五指持球，要有弹性，切合球面的弧度。&rdo;他调整着何洛的手指，&ldo;不要这么僵硬，现在不是练习九阴白骨爪。&rdo;

怎么可能不僵硬，就连后颈上的皮肤都被抻紧，转头也变成难度系数40的高危动作。何洛机械地点头，装出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章远已经松开手，边示范边讲解：&ldo;喏，运球时膝关节微屈，重心压低，刚才何洛已经注意到了；还有，目视前方，不要只看球……&rdo;

他还说了什么？何洛记住不多。只记得章远的手大大的，暖暖的，虽瘦，却很有力量。她攥紧右手，掌心cháo湿。

&ldo;看女篮比赛是一种娱乐！&rdo;比赛当天，章远乐呵呵地说，&ldo;球一直在地上滚，像不像捉鸡下酒？&rdo;

&ldo;我看好咱班女生。&rdo;赵承杰说，&ldo;高婷婷有海拔优势；李云微这个大前锋，剽悍的很！白莲打球很镇定，用脑子；何洛最认真，运球也很稳。&rdo;

&ldo;那田馨呢？&rdo;章远问，&ldo;她可是你亲自拉上场的。&rdo;

&ldo;嗓门大啊！以前练美声的，别人过来就可以高叫&lso;非礼&rso;呀！&rdo;

&ldo;这你都知道。&rdo;章远故作严肃，&ldo;总有女生对你喊非礼么？&rdo;

六班女生得了十分，已经是压倒性胜利。因为对方总共只有四分入账。林淑珍笑逐颜开，请女篮队员和陪练们喝饮料。章远去跑腿，选了一袋子红茶绿茶、可乐雪碧。他站在雪柜前想了片刻，回身在架上取下两份糙莓酸奶。&ldo;老板，这个也算上。&rdo;

何洛打球的时候比上课认真；吃东西的时候比打球认真。她揭开塑料封顶，把背面沾上的酸奶舔的干干净净。鼻尖上沾了一点，尚不自知，仍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手舞足蹈地形容着比赛时的感受。

赵承志问章远：&ldo;你看什么呢？&rdo;

&ldo;何洛的白鼻头。&rdo;

众人望过去，大笑。

白莲说：&ldo;章远眼神真好。&rdo;不无揶揄。她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平日里很用功，也不大声说笑；但在赛场上果断利落，总会抢到对方的空当。今天她摘掉框架眼镜，把平日的麻花辫拆成马尾，一扫浑身学究气，竟然是个高挑靓丽的女孩。

这样的女孩子，聪明内敛，再有一张漂亮面孔，谁会不喜欢？

白莲又写得一手好行楷，常常被老师们叫去刻钢板。章远的数理化虽好，但英语成绩向来走势低迷，语文成绩像坐云霄飞车。他最头疼各类基础小测，看到白莲捧着一摞作业本从办公室回来，便走上去问：&ldo;听说周五要测验，透透口风吧。&rdo;

&ldo;你第一天认识我啊。&rdo;白莲从不徇私，她把本子递过去，&ldo;拿去让课代表发了，我钢板才刻一半。&rdo;

章远伸出的手又缩回：&ldo;不怪高放总说你，不够义气！&rdo;

白莲本以为他会接过，托着的手一松，作业本散了一地。老师向来用她的作批改样本，放在最上层，此刻惨兮兮跌在值日生刚擦过的地面，封皮迅速洇上深灰浅灰。

章远知道她一向爱惜自己的书本，心中连说惨了惨了。

果然，其他几个女孩买了冰激凌回来，看到白莲面色铁青，纷纷过来安慰。

&ldo;哼，平时的绅士风度都是装的！&rdo;李云微冲他吐舌头，&ldo;回头我就和你画三八线。&rdo;

&ldo;哈哈，还是告诉高放吧！&rdo;田馨眼睛一转，&ldo;你说，他会不会为了白莲两肋插刀，不过，是插在章远两肋上。&rdo;

&ldo;不要乱讲！&rdo;白莲有些懊恼，&ldo;不要总把我和高放扯在一起！&rdo;

为什么着急要撇清和高放的关系？何洛想着，咬一口红豆沙冰，一线凉意从最后一颗大牙钻进去，微微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