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本来都要说出口了,然而话到嘴边又放弃,最后教你父亲抽了一下午陀螺&rdo;。
‐‐&ldo;也害得我又要多照看他40年&rdo;。
然后空白的纸面上飞快地铺开一句又一句‐‐&ldo;气死我了&rdo;,直到填满整个画面。
海泠一边翻页一边在心里问,那会是谁?为什么要阻止?
‐‐&ldo;我不知道&rdo;。
海泠脑里冒了一串省略号,像金鱼吐泡泡。
‐‐&ldo;我只能确定,影响他做出决定的那个人,在他意识中占的比重很大,比我还大;我想方设法安排的情形,全被回避,一个不剩&rdo;。
纸面上又开始冒出一句接一句的&ldo;气死我了&rdo;,海泠赶紧翻到下一页。
‐‐&ldo;但这一次,你和他在一起,请你千万看着他,别再让他又干蠢事&rdo;。
这是幸运神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杂志翻到底了。他消失的下一秒,封底上显示出原来的图案‐‐一碟色泽诱人的京味点心,金黄的,雪白的,酥脆的,软糯的……旁边印着一个老字号点心铺的名字。
海泠多看了一眼,觉得有些饿,她就把杂志合上了。她想等到了那儿,一定要去尝尝这家的点心。
20小时的颠簸后,火车到站了。
j从上车到下车,始终盖着帽兜,靠着椅背,甚至没有动过一下。直到列车员的播音响起,他才打了个呵欠,掀下帽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替海泠从行李架上拿了皮箱,提在手里。
对面的小男孩还是盯着他看,但没看上几眼,马上就被他妈妈抱下车去了。
海泠也下车了,迎面就被冷风冻了个激灵。她看看车站里来来去去的人都裹得严严实实,连脸上都用围巾裹好,也赶紧拉起衣领,把自己的脸遮上。
两人跟着人群走出车站,耳边尽是洪亮利落的京腔。海泠听惯了南方的吴侬软语,头一次听见这种句尾字末要拐上三拐的调子。她想这些人的舌头一定又薄又软,说不定能卷得比铅笔还细。
j走在她旁边说,这里的神灵都是上了年纪的,顽固得吓人,少跟他们打交道为妙。
海泠缩在领子里瓮声瓮气地说,那你要找的不也是这里的神灵吗,你要麻烦人家帮忙,还要说人家坏话。
j不说话了。
海泠说你知道对方在哪儿吗?
j想了想说,我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住在皇宫里。
海泠想,看来得先去买票了
☆、皇城
我说厉害厉害,我到现在也没去过首都,别说皇城了。
海泠说她自己也觉得挺厉害的,毕竟一个月前,她还连县城都没出过。
我说感觉如何?
海泠说,当时一出车站,她就被满大街的自行车震惊了。
自行车,三轮车,板车……骑着的停着的扶着的,十字路口也好,人行道上也好,机动车道旁边也好,这些小车子成群结队地快速穿行,就像在蚁巢的甬道里劳作的蚂蚁。
我说妈耶,难道路上就没有机动车吗?
海泠说有的,虽然私家车不多,但有不少大巴和&ldo;面的&rdo;。
只是这些自行车让她更直观地感觉到,这座城市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