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他这回掉进如来佛的手心里,蹦不出去了。”
“好。旅长哥哥,兄弟马上就到。你大概已经看见了,我那儿还摆着生鱼呢,咱们要大大庆祝一番。一会儿见。”
电话挂断了。
王一民、夏云天和谢万春三人当即决定:第一,布置小莲子等候开院门,要打消她的顾虑,不要让她慌手慌脚;第二,把筠翠仙带到东屋监视起来,估计葛明礼在院里不会找她,如果找,由小莲子应挡一下就可以了;第三,客厅里的杯盘碗盏和大圆桌面马上撤走。夏云天、王一民、谢万春留在客厅里准备擒拿葛明礼和他带来的随从特务。其他同志一律隐蔽在中间屋里;第四,门前只留一辆小汽车,肖光义和刘智先两个“马并”坐在车里。等葛明礼一到,他们立即出来敬礼报告,表示迎候。他俩要紧跟在葛明礼和他的随从后边进院。如果万一发生意外变化(包括小莲子开门),他俩可以相机行事,直至开枪。
门外另一辆大汽车要开到后院隐蔽起来。
四件事情只用五分钟就办得利利索索。王一民亲自去找小莲子谈话。这个小姑娘和那位做饭的老太太都记着这位仁义的“血人”,也都恨透了凶煞神一样的葛明礼,所以当王一民把开门的事和她一说的时候,她立即应承,连一点畏缩的样子都没流露,王一民从她的眼睛里相信了她的真诚。
一切都安排就给了。三十七号小院在静悄悄地等待着它的主人。
不大一会儿,门口就响起了摩托声,不是一辆,是几辆在合唱。
门铃响了,小莲子马上跑去开门。
院门开处,葛明礼首先走进来,后面紧跟着两个人:花脸特务秦得利和酷似王一民的王天喜。这两个都是恨透了王一民的家伙,所以就跟着葛明礼前来亲手擒拿这个共产党要犯,以出胸中的闷气。
紧随着他们三个人进来的是肖、刘两个小将。他俩都把手按在盒子枪枪把上,以防万一。他俩这个动作真是多余的,多亏葛明礼他们没有回头看,否则是会引起疑心的。
一直处在兴奋激动状态中的葛明礼和秦、王两特务,不但没回头看他俩,甚至连来开门的小莲子都没顾得上看一眼,他们一进院门就兴高采烈地往客厅走去。没等走进客厅门,葛明礼就高声大气地喊起来:“朱旅长,我那没见过面的贵客,请恕小弟迎接来迟了!”
葛明礼一边喊着一边推开屋门走进去,秦、王两个特务也相跟着跨进了门槛。
这时只见屋子里面的沙发床上,端坐着一个高大的上校军官,使葛明礼他们惊奇的是:他怎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行见面礼也不寒暄客气,脸还绷得那么紧,横眉立目中射出两道寒光,寒光中透出一股杀气,使得葛明礼猛打一个寒战,觉出情况不妙,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刚要伸手去摸腰中的短枪,猛听身后传来一声断喝:“不许动,举起手来!”
随着这声断喝,葛明礼和秦、王二特务都觉得脊梁骨上被顶上了一个邦硬冰凉的东西,他们三个人当然明白这是什么玩意儿了,于是只好乖乖地举起手来。
直到这时,那位高大的上校才从沙发床上站起来。这时葛明礼他们才看清,原来在他屁股下面还坐着两支备用的匣枪。
葛明礼知道已经落进入家的圈套,看这架势是来者不善。但是他弄不明白来者究竟抱着什么目的?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哈尔滨这个地方对他动手?他们还想活命吗?想到这里他那被震动得惊恐的胆子大了一些。他一瞪眼睛对那上校军官喊道:“你要干什么噶某人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要用诈骗手段?”
“住口!”上校的吼声比他高一倍,震得满屋都发出回声。他指着葛明礼的鼻子喊着:“什么诈骗?我夏云天从来……”夏云天话没说完,葛明礼就惊骇已极地喊起来:“什么!你,你是夏,夏云天!”
秦得利和王天喜也紧跟着喊上了:“您,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汤,汤北游击队长!”
夏云天一点头说:“正是在下。”
“那么朱,朱殿山旅长……”
“早让我打发‘回老家’了。这回轮到你们了,谁要是不服摆弄,夏某人也打发他和朱殿山一路去!”夏云天说到这里一挥手说,“好了,方才你不说我是骗你们吗?那意思是不相信这里有王一民吧。现在就让你们见见吧。不同的是他不是阶下囚,而是座上客。一民,请过来吧。”
随着他的话音,从葛明礼等三人背后转出了王一民。只见他腰中斜插一支手枪,手中攥着一把明光锃亮的匕首,在葛明礼等面前站定,昂首怒目直望着他们。
葛明礼等三人当中最熟悉王一民的就是秦得利,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又浑身一抖,倒吸了一口凉气,嘴里也跟着喊出了声:“我的妈呀!这回算完了!”
葛明礼和王天喜听秦得利这一喊也吓得浑身一抖。他们早已尝到过王一民的厉害,何况又加上一个威震满洲的夏云天!知道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王一民在他们惊惧得瞠目结舌的状态下,快步走到他们身前,用最敏捷的动作从他们身上摸出三支短枪,摸一支往他们身后扔一支,肖光义都—一接在手中,插到腰间皮带上。
王一民又一推王天喜命令道:“去!到那边墙角脱掉外衣,交出特别通行证!”